郎中来看过之后,说她是劳累多日,又不曾睡好,体虚以致病邪入侵。
“郎中说的倒是实在。”小娟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地喂漪如服下,道,“前番,女君在那春狩时受了一场惊吓,还未歇上多久,又跑到这秦州来,车马劳顿。如今二公子跟着李公子走了,女君还是养养身体,待好些就回京去吧。”
漪如却摇摇头,道:“不回去。”
“为何?”
“我还有生意要做。”
小娟瘪瘪嘴角,神色却变得狐疑:“二公子走的时候,可是对女君说了什么话?女君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话,让漪如的目光骤然一动。
“谁说我丢了魂?”她随即道,“我好得很。”
小娟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吃过药之后,小娟收拾了碗盘出去,漪如重新躺回被子里。
闭上眼睛,漪如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许多想,好好睡觉。
可睡没多久,她又想起了李霁。
嘴唇上,似乎一直残存着那触碰的感觉。她忍不住将嘴唇抿了抿,却只余药味。
心又在隐隐地跳起来,仿佛被火烘着,热气上涌。
不能这样!心里的声音吼道。你忘了你先前是怎么打算的?母亲是怎么说的?他是皇帝死敌长沙王的儿子,还跟你认过义亲,你想远离朝政,保这一世平安,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漪如再度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清醒多了,却又觉得懊恼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在李霁面前的表现。
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生死都经历过,自诩心如止水。可李霁做出那等逾越之事的时候,她竟像根木头一样愣着。就算是上辈子跟太子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全然没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