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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让你出仕,当然是要为你将来做打算。”漪如道,“我们家如今这处境,你不是不知。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若不做出些功绩来,将来父亲百年,朝廷会不会让爵位传给你也难说。你若是父亲,可甘心高陵侯的祖业就这么没了?”

“我又不是不求上进,”严楷道,“除了出仕,又不是没有别的路子?”

“什么别的路子?”漪如道。

“自是从军!”严楷眼睛明亮,“姊姊,我想过了,我们家之所以走到今日

这步田地,究其因有,乃在于毫无功勋建树。当年曾祖父、祖父和父亲从南阳来到京中,全凭着外戚名头,靠着皇家的恩宠支撑。这样的家世,纵然面上风光,京中又有几人真看得起?便如八年前一般,一旦风头不再,便门前冷落。父亲如今想要挣回一口气,便不该再走从前的路子。出仕做官,不是拼科举就是拼是出身。这两样,本事比我大的人有的是,就算我能够出仕就得个八品官职,也要在官署中熬上许多年才能往上走,那坐牢一般的日子,我是不愿意过。”

漪如听得他一番长篇大论,并不似严祺那样恼怒。

“我听陈阿姆说,去年北宁侯崔珩破南匈奴的时候,你颇是高兴。”漪如道,“他班师回京时,你还特此从南阳溜到了京城去看,可有此事?”

严楷愣了愣,老实道:“有。”

“你所谓从军比出仕更容易挣得功绩,依据就是北宁侯,对么?”漪如道,“他一战成名,不但得了许多封赏,还受人钦慕。你便想着,大丈夫当如是,对不对?”

严楷挠挠头,道:“也不光是北宁侯,还有阿霁。”

漪如愣了愣:“阿霁?”

“阿霁也是少年征战,屡立奇功。”严楷双眸闪闪,道,“姊姊,他们尚且有那胆魄一搏,为何我不可?”

漪如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埋怨李霁。好好的王世子,不在家里待着,做的什么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