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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说。

“自是因为圣上不喜欢你。”漪如道,“以后,无论是什么要紧事,你和你父亲也切不可再进京。”

李霁不置可否。

“莫不是你那神仙又在梦里跟你说了什么。”他语带揶揄。

漪如叹口气,道:“就是不曾,我才这么跟你说。实不相瞒,我那神仙,前阵子又入梦来,说他要回天庭去,再也帮不得我了。”

她言之凿凿,月色下,那张脸一本正经:“日后,你就算有难,我也不可未卜先知。故而你须得万事小心,危险的事,切不可去做。”

这话,她说得颇为真诚,可谓掏心掏肺。毕竟上辈子,她只活了十八岁,对世事的经验,明年就到头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漪如全然两眼一抹黑。

李霁看着她,神色毫无波澜。

不知为何,漪如越是摆出认真的模样,李霁越知道她在鬼扯。

“走了便走了。”他说,“事在人为,怪力乱神乃最不可靠,不可迷信。”

漪如知道他素来不信自己这些话,也不争辩,只说:“就算这是怪力乱神,我说的道理也不差。圣上不喜欢你家,也不喜欢我家,否则,我父亲也不至于回到南阳老家里去。”

“喜欢。”李霁声音缓缓,似在咀嚼这两个字,道,“你觉得,圣上将高陵侯革职,撤销你和太子的婚事,只是因为不喜欢么?”

他注视着漪如,纵然光照黯淡,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锐利。

“于上位者而言,万物为刍狗,喜欢与否并无要,利弊权衡才是首位。”他说,“圣上那么做,不过是因为在那时,处置严家乃利大于弊,日后形势再变,严家又有了好处,你父亲自会风光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