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假须,从贴上到卸下,都是漪如包办。李霁已然习惯,也不挣扎,坐在榻上由着漪如摆弄。
漪如用巾子轻轻擦拭着李霁的皮肤,将假须上的胶润开,慢慢揭下来。
说实话,漪如挺喜欢这么干,每次都觉得像是在拆一件礼物,将外头包裹的东西除去,露出里面真正的模样。当那张精致的脸摆脱累赘,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漪如颇有成就的满足感,仿佛这是她的大作。
李霁看着漪如。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颇是专注。
他似乎能感受到一些似有似无的触感,仿佛窗外透进来的微风,又仿佛是她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微微的痒。
“阿霁,”漪如忽而道,“你这些年,可曾遇过什么凶险之事?”
“不曾。”李霁道,“你问过了。”
“我那时问的是你可曾受伤,不一样。”漪如道。
“那么何谓凶险之事?”李霁问。
“便是被人暗算,刺杀之类的。”漪如道,“或者房子、桥或者船什么的,原本好好的,你要进去的时候就毁了。”
李霁的目光动了动,看着她:“为何问这个?你莫不是又梦见了什么?”
“不曾。”漪如道,“不过是问问。”
说罢,她想起从前的事,好奇道:“你不曾跟我说过,当年你们从京城回家之事。我那时告诉你不可走风陵渡,你便照做了,是么?”
“我不过将此事告知了父亲。”李霁道,“改道之事,是他定夺。”
漪如了然,又问:“你告诉他的时候,他可说了什么?不曾觉得你胡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