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不置可否。他拿着镜子,将自己看了看,未几,瞥向漪如。
“你呢?”他说,“你与男子同车出入,莫非别人就不会见怪?”
漪如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每日打交道的人,几乎都是男子,货栈里,商铺里,三教九流都是男子。若论清誉,我早就没有了,还在乎别人见什么怪?”
说罢,她笑嘻嘻:“反正只有家里的仆人知道我身份,他们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也不敢乱说。至于外面的人,他们只道我是外祖父的远房侄孙,叫我容娘子,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又如何毁我清誉?”
李霁看着她,有些无奈。
离扬州港越近,越是热闹,而扬州早市里最好吃的铺子,也在这一带。
漪如带着李霁下了马车,径直往一处人来人往的食肆而去。
“容娘子早!”店里的掌柜见到漪如,满面笑
容地迎上前来作个揖。
“张掌柜,楼上可还有雅间?”漪如问。
“容娘子来怎会没有?”张掌柜道,“娘子最喜欢的那间一直留着,就等着娘子来。”
说罢,他在前引路,往楼上而去。一边走着,张掌柜一边笑眯眯地打量漪如身后的李霁,道:“这位公子面生,以前不曾见过。”
“他是远房表兄,头一回来扬州。”漪如从容答道,“他听闻扬州早市美味,让我带他来逛一逛,我便将他带到了此处,张掌柜可切莫偷工减料,让他失望。”
张掌柜笑道:“娘子哪里话,我亏待谁人也不敢亏待了娘子!不是我卖弄,我这小店在扬州开了几十年,生意全靠熟客,但凡有一人觉得不好,岂能红火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