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既然能保严祺,何不将王承业也一起保了。”宋廷机道,“他可是皇后的亲弟,太子的舅父。”
“只怕就算圣上想保,也是保不得的。”吴炳道,“这番风波,因崇宁侯而起。崇宁侯素日在京中是何做派,宋公子应当心知肚明。此番去扬州,小人一路跟着,都看在了眼里。他收的那些东西和美人,运回京城之时,马车牛车足有二三十辆,光天化日,谁人不曾看到?就算圣上要遮掩,也只会欲盖弥彰。再说,圣上是个讲究平衡之术的人,皇后和太子都是王家的,再多一个权臣出来,便显得多余了些不是?”
听得这一番话,宋廷机沉吟,脸上的怒气早已消散不见。
“看不出来你竟能说出如此道理,当个管事,着实屈才了。”宋廷机道。
吴炳谦虚道:“宋公子过誉。在下收钱办事,岂敢不尽心。”
嘴上这么说这,心头却捏了一把冷汗。大女君的那位神仙果然不简单,若非教了他这一番话,只怕宋廷机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气。
“可惜,到底还是棋差一着。”宋廷机叹口气,恢复了客气之色,道,“原是我多心,得罪之处,还请管事原谅。将来再有劳动管事的地方,仍有重酬,还请管事切莫推辞。”
这话听上去颇是大方,仿佛既往不咎。但吴炳知道,那些钱其实都是韦襄出的,宋廷机替人阔绰倒是毫不含糊。
吴炳露出微笑,向宋廷机一礼:“小人不曾帮得公子大忙,心中愧疚,若还有用得上的地方,不敢推辞。”
宋廷机虽然得了一番解释,但毕竟事情未能如愿,神色仍有些郁郁寡欢。
他也没有留吴炳用膳,又寒暄了两句,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