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却仍互相瞪着,各是不服。
“啧,好端端的,在京城还互相救了命,怎在此处就吵起来了?”林氏劝道,“这义兄妹,可是圣上做主让你们结下的,哪里有不认的道理。”
“此言甚是。”吕缙道,“阿霁,你是兄长,当为表率,快唤妹妹。”
李霁理直气壮:“外祖父此言差矣,这所谓义兄妹,不过是父王和圣上的主张,高陵侯和严女君皆并非情愿。外祖父教我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强迫别人认亲之事,外孙断不会做。”
漪如听着这话,心想这孩童倒是看得清楚,严祺的心思全在他眼里。
不过这事,漪如自是不能承认,反唇相讥:“李公子此言差矣,此事既是圣上钦点,我和父亲自是乐意得很。否则我父亲又怎会将我的衣裳送到府上,让我为先王妃守孝?倒是府上,嘴上说是义亲,可离开长安便音讯全无。公子明明认得我姊弟二人,还与我拜为义兄妹,今日见面,却似陌生人一般。若非我亲自去向公子
求证,公子岂非就要这么继续装下去?公子说不会强迫别人认亲,莫不是其实自己不想认。”
一番伶牙俐齿,让周围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漪如!”容昉的脸终于沉下,“哪里来这许多狂妄之言。”
李霁面色一变,瞪着漪如,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一时反驳不来。
他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吕缙忙将他按住,皱眉:“成何体统!”
漪如看着李霁失态的模样,心中忽而生出些畅快之感。
论斗嘴,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漪如都从没有输过。就算李霁这什么被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谪仙,在她面前也是一样。
这才对。她心道,什么少年老成,都是骗人的,小童就该有小童的模样。
“汪全。”吕缙转头对汪全吩咐道,“将公子带回房去,午膳不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