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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依旧和蔼,倒衬得严祺脸上阴晴不定。

长沙王这话,正正戳在了严祺的心事上。

他虽然在容氏面前打了包票,说这场义女风波不会妨碍漪如当上太子妃,但嘴上如此,严祺心里却是底气不足。

这些天来,严祺一直揣摩着皇帝的态度,越想越是心神不定。

韦襄固然可恶,他搬出的余太史千字书,说长沙王将漪如收为义女合乎前人谶言,自然也都是借题发挥的鬼话。

可严祺看得出来,皇帝就看不出来么?

说到底,真让严祺感到心慌的,是皇帝居然就那么答应了。

虽然严祺花心思各路打点,在这行礼之事上使绊子,让此事停在有名无实的半道上,但如长沙王所言,漪如已经在皇帝面前喊了长沙王一声义父。君无戏言,将来给漪如和太子正式议婚的时候,若有人跳出来拿这个说事,严祺将无言以对。

到了那时,便只有看皇帝的决断。若到了那时,他并不像自己期望的那样,一心一意维护文德皇后的遗愿,那么……

严祺几乎不敢想下去。

而长沙王话里话外,也正是挑明了这一点。

“这些,便不必大王操心了。”严祺生硬道,“小女年幼,不惯长途奔波,怕不能随大王去广州,还请大王暂且打消这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