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宁把头埋在辛嬷嬷的怀里,奋力把委屈倾诉个尽。
其实,看着悠宁性子十分柔软,但内心里还是个很倔强的主儿,正是因为倔强,她才委屈裴子玄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悠宁不指望她解释过后他会原谅她,可即便是惩罚,她也要把话说清楚。
心里越这么想着越是委屈气恼。
“嬷嬷,水打好了。”
冬月和嬷嬷两个人拿着软巾泡了温水,在她的脸上擦拭着,一下又一下,无不仔细耐心。
悠宁的抽噎渐渐止了,泪水也不再疯狂地奔涌出来。
“不行,她一定要找裴子玄解释清楚,是他告诉她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悠宁一下子从凳子上坐起来,双膝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又重新坐回去,缓了几息,她不顾旁边二人的阻拦,直奔厨房而去。
裴子玄不是不见她吗,裴子玄不说什么都看她表现吗?那她诚心诚意给他熬碗粥喝,看在粥的面子上,裴子玄总能见她一面的吧。
时岳在暗处看着悠宁,皱了皱眉,随着她进了厨房。
“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熬粥。”
时岳愣了下。
“时岳帮您生火。”
“不用,我都自己来。”
一边说,她一边学着裴子玄上次的样子,按部就班地生火。
可能是哭得太疲倦了,她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哭嗝,开始还好,然后越打越难受,越打越委屈,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一边哭,她一边擦着泪水。
“哭什么哭,不许哭了,听懂没……”
时岳边上见着她,却发现她越是这么说,泪水越是频繁。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她,也皱起了眉头。
时岳不着痕迹地退出厨房,向裴子玄的房间走去。
“阁主。”
“进。”
裴子玄还是半靠在床榻上翻书,让人琢磨不透情绪。
时岳欲言又止。
裴子玄顿了几息,眉宇间闪过烦躁,把书啪的丢在了桌子上。
屋子里很静,甚至静到,只能听到烛火偶尔地噼啪声。
“在哪。”
裴子玄嘴边吐出两个字。
“回阁主的话,郡主在厨房。”
“嗯。”
裴子玄向厨房走去。
悠宁那天见着裴子玄生火生得特别容易,可是她今天怎么就怎么弄都弄不好,为什么连火都和她作对。
她坐在一方小板凳上,气恼地抬腿踹了一脚灶沿,紧随而来,她的膝盖狠狠地疼了一下。
再软和的人发起小性子来,也是很有脾气的。
越疼越踢,越疼越踢,悠宁疼得哗哗掉泪,脚上依旧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