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纯点头,“是的。”
今天肖纯要去办离职交接,她的公司与苏新的公司在不同的两个方向,所以她挑了个地铁站下车了。
地铁站口有个报摊,她随手买了份报纸。搭上地铁的时候,她拿出报纸来看。就在她翻开报纸的瞬间,地铁加速。她一晃,看到对面玻璃窗里的自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看到新闻报道说9月1日有很多父母离婚。而那时候,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等孩子18岁要离婚。
一年过去了,发生了很多事情,结局却是她没预料到的。她碰到一些很可怜的女人,也碰到一些很幸福的女人。
回到公司,她把已经写好的辞职信递给黄天。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勇敢地面对他。
“我想问你,假如现在苏渡已经18岁了,而你遇到了我,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黄天没有收下辞职信,而是这样问。
肖纯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瞧,到处又开满那种白色的小花,味道很刺鼻。一年前,当苏新不爱搭理她的时候,她无聊到总是记着这些花。只是,她一直没有心情问问看这是什么花。
黄天看她盯着外面那一树又一树的花,问她:“怎么了?”
肖纯说:“你看,这花去年开了,今年也开了。一年,两年,三年……周而复始,永远没有尽头。就像我对渡渡的爱,永远不会有尽头。曾经我以为,只要等他18岁了,我就不用再为离婚而自责。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即使他到了18岁,我又有新的事情要担心和考虑。他的学业,他的爱情,他的婚姻,他的家庭……我会永远操心不完。”
黄天握了握拳头,“可你总该为自己活一活,一辈子为他设想,你自己还有什么?”
肖纯微微一笑,“我拥有很多很多,说也说不清。现在的我很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我有自己爱的人,也有人爱我。”
当肖纯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黄天已经把那封信收到自己的面前。他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却也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第二天,肖纯送儿子去上学,一打开门就看到对面的门开着。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挺热闹。
从里面走出来好几个人,一个是林萍,一个是老杨,一个是黄天的爸爸黄一树,一个是黄一树的二婚老婆王文静。
“老板。”肖纯习惯性地冲黄一树喊道。
黄一树从老杨和林萍手里各接过一张银行卡,把其中一张卡交给肖纯,客气地说:“这钱是黄天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