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家伙经常把它当马马骑,它摇摆着脚蹼,鹅鹅鹅的叫着,时不时还把脖子伸到孩子们的怀里亲昵地轻轻戳几下。余香和何大海每回回去,它都成了精,大老远地摇着短尾巴,噗踏噗踏地飞快出来,滴溜溜地转着小眼睛,围在腿边打转转。“大白,大白!”
一旦听到余香叫它,它便更加高兴了,使劲地抖擞着浑身的羽毛,张开翅膀,飞快地跑过去。大白跟其他的鹅不一样,从不偷吃,特别喜欢吃塘子里的泥鳅和小虾,余香扔给它几条泥鳅,它连忙一口接住,伸直了脖子,一股脑地吞下去,不时地用身上的羽毛洗洗沾了荤腥的嘴巴。
家里有了一只顾家的大白鹅,四个孩子,俩个小媳妇,兰花和余珍珍方才没有那么寂寞。而老扛把子和何凤山在城里来的那些老头子身上学到了新鲜玩意儿,养起了八哥和鹦鹉。俩人经常提着一个鸟笼子,揣着一盘象棋,去生态养老社区与那些新来的邻居,溜溜鸟,下下棋。而姚七月的老爹则迷上了那位老师,索性从家里搬出去,搬到生态养老社区过上了同居生活。他本来就是私塾毕业,手底下也有几分墨水,跟着那位老师学习书法,画画水墨画倒也过得很惬意。
而何友生的家里,却不经意间出现了变故。
何晓敏跟着他老婆,连续去了医院好几趟。这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了,居然患上了抑郁症,虽然是初期症状,但性格却大变,变得格外敏感。
何友生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郁郁症这个玩意儿,他之前只是在电视里和报纸上见识过,但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何晓敏也会患上这种病。婆媳俩,也很无奈,这种病大都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但问题是何晓敏的病根子就在他老婆的身上。自打他老婆当上了村上的职业经理人,抛头露脸的时候多了,他暗自地把较劲的对象也从何大山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老婆身上。但比来比起,每回他都要被他的老婆压上一头。
秦芳的事情,对何大海和余香触动很大。只得提醒他的媳妇多注意他的情绪变化,实在不行让他停下来调养一段时间。但对于余香和何大海的劝告,他又怎么听得进去。
李太沟一天比不上鲜家嘴,他的心就是慌的。
他老婆担心他越发加重病情,只得啥事都先给他交代情况,免得他东想西想的。何友生的老婆,见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事情。便偷偷地给她儿媳妇说,“媳妇,你看!要不你们抓紧时间带给孩子吧,兴许有了孩子,他的心思便没有那么重了。”
原本按照何晓敏和她的打算是准备在三十二岁才要孩子的。俩人都是事业型的,事业都处在上升期,都想着在年轻的时候冲一冲,拼一拼。按照她儿媳妇的打算,是结婚前十年,拼命挣钱。等到满四十岁之后,便去买一个房车,带着一家人搞一个农家乐,淡季的时候,便开着房车到处去旅游。
何晓敏患上了这种病,不得不提前中断她的计划。提前准备了怀孕的事情。半年之后,何晓敏的媳妇终于怀上了孩子。何晓敏的病仿佛一夜之间也就好了。外人看来,跟好人无疑。但只有他的媳妇最清楚,他反而病得更重了。
老镇长接替李政的职位之后,很快进入到角色。
在余香的首肯之下,示范片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心村整合计划,集中财力、物力打造中心村和中心场镇。当然矛盾也不少,首先面对的问题便是村干部的整合,原本是一个村一个村支两委,二合一、三合一的整合计划提出之后,村干部要大幅度地缩减,老的自然是愿意退位让贤,但年轻的,那些刚刚上任才尝到甜头的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老镇长与余香商量之后,原计划通过公开演讲进行选拔,但思来想去,这种表面上很公正的选拔方式,其实并不公平。原因无他,村与村之间大都是这个家族与那个家族,人多的村自然比人少的村要占便宜,都是亲朋好友,公开演讲进行公开投票,人少的,有能力的人肯定会吃亏。
为了防止拉票贿选的问题,老镇长采取了临时过渡的方式,组建临时班子,把各村的村主任都安排为副主任,在副主任中公开选举一位来担任村主任,而支部书记则通过绩效评估的方式,示范片提出建议人选,由村党员干部大会选举产生。落选的村支书则改任为村上的督查组、项目组、财经组的组长。至于村文书、妇女主任则都进入各组成为组员,根据工作情况,再另行决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