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谈判专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肯定他的说法,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尽快带孩子出来。”
杨朔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对的,是那个不锈钢的柜子吧,那种材质的边角很锋利的。这真的不能怪你,是意外。戴先生,是这样的,孩子的头部受伤可大可小,我们需要先给他消毒止血,这样,我们先把这孩子带去检查一下可以么?我们的仪器都在车上。”
“不行!我不允许!就在这儿治!你们都出去了,谁给我证明!我有病,但我儿子没病,我也没弄伤他!你们不能走,你们得在这儿!”
听到戴力的语气比之前更激动了一些,精神科医生说:“别坚持,别刺激到他,他的状态很明显是躁狂发作,找个迂回的方式跟他说,或者先聊几句无关的。”
杨朔深深的看了穆之南一眼,紧接着看向四周,又朝他递了个“出去”的眼神,穆之南会意:“那这样吧戴先生,我们不带走孩子,但我可以先去拿一下器材么?我们这个是简易的急救包,缺了些东西,这个孩子需要缝针,你可以允许我出去拿点缝线和敷料么?”
戴力四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指了指杨朔:“你去,他留下。”
杨朔意识到,大概是穆之南长得瘦弱,看起来比较好控制,他卷起了自己的裤脚,露出膝盖的伤疤:“戴先生,我是个残疾人,腿脚不太好,让他去吧,你看我跟这儿站久了都腿疼,走来走去的不方便。”
戴力斜着眼睛看他,确实是有伤,膝盖处几条伤疤看得出很明显的缝合的痕迹,颜色不是正常肤色,是红褐色的,有些位置还长出了弯弯曲曲的疤痕增生,牵拉着周围的皮肤,很不平整。这个目不忍睹的景象换来了戴力抬了抬下巴,放穆之南出了门。
穆之南踏出门的第一时间火速扯过一张纸,边画草图边讲解:
“现场是这样的,受伤的男孩坐在椅子上,目测没有生命危险,他右手持一把美工刀,左手抓住了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女孩,剩下两男三女五个小朋友蹲坐在西南角。嫌疑人的位置不固定,他情绪不稳定,在这个地方小范围的移动,但距离孩子们都不远。”
画画这件事对穆之南来说,和外科手术一样的得心应手,丁丛看他画的飞快,问了句“确定么”,穆之南斜睨了他一眼,“我画画的时间比做手术的时间长了一倍。”
“哦,不好意思,那穆主任您先准备东西,我这儿部署一下。”
警方把突破口确定在屋顶阁楼,但不确定入口是不是嫌疑人的盲区,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嫌疑人远离孩子。
“只要拉开两米的距离,我就能控制住他。”
“问题是他手里还有个孩子。”
“对,这个孩子比较关键,其他孩子其实并不在他可控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