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聂昭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包九金自己是个被内门弟子呼来唤去的主儿,十年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做梦都怕自己被逐出师门。

可一旦让他扮演“掌权者”,他却能无师自通地端起一副上等人派头,驾着那辆辗轧过自己的车,从别人身上得意洋洋地碾过去。

他从来不反对碧虚湖剥削,只是盼望着尽快加入内门,成为剥削者中的一份子罢了。

“像你这样不值得同情的受害者,我还是第一次见。”

聂昭讥诮地冷笑了一下,然后提高嗓门道:

“长老说的不错!”

包九金喜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快伏法——”

聂昭:“确实,我只是一介碌碌无为的小人物,师父是名扬四海的剑仙。所以他没能教好我,责任在他,而不在我!”

包九金:“……啊?”

聂昭有理有据,底气十足:

“诸位试想,我这样的小人物,心思但凡有一点走岔,师父岂会不知?”

“他若不知,那便是有眼无珠,大大失察,有负于‘剑仙’之名。他若明知我心思不纯,却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岂非有意诱使我走上歪路?”

“还是那句话——我入门时年仅七岁,而师父已是数百岁高龄。我不懂的道理,他比我多活了几百年,见过的夫妻比我吃过的饭还多,难道还不懂吗?”

包九金:“???”

身为门派边缘人物,他对洛湘和苏无涯的关系一无所知,只觉得“既然内门判洛湘重刑,必然是她活该”,方才的发言也是本色出演。

冷不丁被聂昭这么一问,他顿感头大如斗,几乎当场骂出声来。

苏长老怎么想的,他哪儿会知道?

照她这个问法,他是要替苏长老承认他眼瞎呢,还是他有意勾引徒弟乱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