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我似乎需要做些什么让你明白你如今到底在怎样的处境之中。”
他说着,竟是缓缓俯身,将那匕首的利刃抵在了晏晚的脸颊之上。
冰凉的触感让晏晚瞬间便想起了前世,她站在琢玉宫门前引颈就戮之时,那短刀的薄刃,也是如此寒凉。
“我只要稍稍用力,你这张还算得上漂亮的脸就再不能看了。听说公主在后宫过得并不好,倘若连样貌都变得丑陋不堪,恐怕日后连个像人样的驸马都找不到,公主,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陈近坤脸上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笑意:“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情试探我。是江宁王,还是大皇子,还是……圣上?”
晏晚抬头看着他,只觉得这人暴露出真面目之后格外令人恶心。
她没有回答,却是反问:“周令行是替你而死的吧?猎山行宫里就是你安排了那场刺杀,想害我父皇,对不对?”
陈近坤盯着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公主殿下,话可不能乱说。”
“猎山行宫里,曾有一队连我都不认识的禁军,那想必就是混进来的刺客假扮的吧?后来你又屡屡命周令行搜查皇宫,就为了找到江宁王,难道江宁王也知道了你什么秘密?如今的顺宁行宫,方才我一路从南跑到北,都不曾见过一个巡逻的禁军,是你把他们支开了对吧?”
“陈司长,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想过你是如何到达今日的身份地位?可想过大宁的百姓会因动荡的朝局受到怎样苦楚?你既在朝为官,难道心里就不曾有愧疚吗?”
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希望的,希望那位曾经备受信任的开平司司长能悬崖勒马,能悔过自新。
若非前世亲历,她本不了解这朝堂之上竟如此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与周嬷嬷在琢玉宫生活的日子,虽与其他宫相比显得格外清贫,但终归有吃有穿,所见都是世间美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