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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盏茶功夫所见的事情,已远远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一股比前世宫变时还要大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周身。这殿中之人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计划,就连陈近坤和周令行这般原本应该站在一起的人,都有朝一日刀剑相向,那谁又是可以信任的呢?

刺客已死,死无对证,陈近坤拿出的这些信就成了唯一的证据。

而证据既在,那宫中与刺客私通之人,不是周令行,又会是谁呢?

况且他“栽赃”江宁王是真,探查江宁王行踪也是真,这屡屡行动的目的,瞧着是正常,如今有了陈近坤“搜”出的这些信件,便纷纷不正常起来。

周令行看着那死掉的刺客口吐黑血的模样,愣怔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

他瘫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之前身为开平司影卫阁阁主的趾高气昂,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眼神渐渐失去光泽。

宁帝晏效朝那殿中各色人等扫了一眼,开口给此事盖棺定论:“樊义,把人带下去,交给大理寺审问清楚。朕乏了,都回去吧。”

“是!”樊义领命,挥手间已从门外进来几个禁军侍卫,如同提一个破烂一样将周令行“提”了出去。

说是审问清楚,其实结局在今日这场“闹剧”里早已注定。

待宁帝走后,陈近坤才站起身来,脸上早没了先才的痛愤,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波动的冷漠。

穆彦离开时,深深朝他看了一眼,陈近坤瞧见了,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挑衅。

晏晚如梦方醒般从顺天殿内走了出来。

前方是肖横搀扶着穆彦缓缓前行的身影,后面是她不用看也知道的冷漠站着的陈近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