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舜走之后第一次和我通话,之前都是短信联系。
“嗯。”我回应了一声。
“你怎么想的?”李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快活。
“你采取行动了,是不是?”我说。
“当然,我不采取行动到日本来干嘛?我来观赏风景的?”李舜说,“老子一个国际邮件,就把这狗日的放躺了,可惜,他自杀了,要是抓起来审讯多好,那样,会更加精彩,让明州全市人民都看看他们心中昔日高大威猛正气盎然的大人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冷冷地说:“如果是那样,你永远都回不来了,他自杀,你应该感到庆幸!”
“什么意思?”李舜说。
“即使你检举揭发的邮件里避免提到你的那些事,但是,他要是被抓了,一定会交代出和你之间的那些事,一旦你在明州做的那些事被他交代出来,你还能安生?你一定会遭到全国通缉,甚至会发出国际通缉令。”我说。
“你说的也是,这么说,幸亏这小子自杀了,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回国了,啊哈。”李舜怪笑了一声。
“我建议不要很快回来,还是等几天,静观此事的后续发展情况。”
“等个屁,人都死了,他的事没人追究,我的事自然也没人过问了,老子还想赶紧回到明州去重操旧业重开旗鼓呢,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这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益,时不我待,你懂不懂?”
“我懂,我刚才说的话只是给你的建议,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
李舜沉默了半天,接着说:“你猜我这会儿在干嘛?”
“不用猜,你在给我打电话!”
“废话。我这会儿正在给五子和小六烧纸祭拜。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李舜说,“不仅仅是我,明州的那帮兄弟们,都正在老秦的带领下烧纸祭拜五子和小六。”
我无语。
“刚才你的话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什么时候回国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李舜说。
“我觉得你不用急,除非你担心自己不在,我夺了你的权!”
“你这家伙,我怎么会担心这个,我对你那么信任,怎么会想到这一点。”李舜打个哈哈,“当然,就是你有这心思,有这本事吗?即使你有这本事,我的那帮兄弟们会跟你走会听你的吗?”
“这不就是了,那你就不用那么着急回来,你没看到新闻上都提到了死者和明州道上李姓头目有勾结的事情,虽然没点名,但是很明显指的是你。”我说,“虽然他死了,但是会有新的接替上任,新接替的未必就会放过你,说不定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先拿你开刀,你回来正好自投罗网。当然,你要是想自首,我觉得倒也不错,毕竟,是你罪恶累累之人,自首可以宽大,会得到的宽大。”
李舜说:“你是不是发烧说糊涂话,我哪里罪恶累累了,我可不是什么罪犯,是守规守距的正当经营者。我是良民,顶多我犯有行贿罪,给那家伙行贿了,不过,到时候可以说是他勒索的,我是受制于他,不得不从,是受害者。”
“不用在我面前表白辩解,我听了没用,有本事你回来说给办案的听。”我说,“你有没有罪,自己心里最清楚,说这谢用的干吗?”
“我靠——给我上课了,就算我有罪,你跟着我干的那些事,难道你就没有罪?”李舜有续急败坏的声音。
李舜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死穴,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是的,李舜说的对,我也是有罪之人,我和李舜现在是一丘之貉,和尚和秃子,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感到很沉痛,不知不觉,我已经堕落为罪犯了,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