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上钩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风吹的。”那人说了一句,边转过脸。
“咦——是你?”看到对方,我和他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意外的声音。
这位钓鱼翁乃是李舜的父亲老李。
上次见到老李还是在医院里,我因为拯救秋彤光荣负伤进了医院,老李携夫人到医院探视我,彼时老李正在权欲场上春风得意,老李夫人借着老公的势头,也是如日中天,二人都显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可是,此时见到老李,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意外,才过去不到一年,老李竟然变得如此衰老,曾经乌黑的头发变得有些斑白,曾经沉稳自信的目光现在显得有些沧桑和落魄,曾经平整平滑的脸面现在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我知道老李同志沧桑巨变的原因,理解一个人从巅峰跌落到低谷时的那种心情,可是,却不曾体验过。
现在,看到老李的巨大变化,我不由心里生出几分感慨。
老李是如此,老李夫人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老两口同时赋闲,难得清闲,有个舒适的位置养老,该是多么幸福安逸的事情,求之不得。
但是,对于在权欲场上博弈了半辈子的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而言,恐怕未必有这种悠闲的心情,那种巨大的失落感,那种环境的巨大改变,那种伴随着位置的失落而陡然巨变的人情世态,都会深深刺激着他们。
其实,还有一点我此时没有想到,那就是失去位置后我为鱼肉、人为刀殂、任人宰割、被昔日对手秋后算账、穷追不舍,甚至成为某种斗争工具的狼狈不堪和落魄困窘。
“呵呵,你不是小亦吗?”老李笑呵呵地看着我,放下鱼竿,站起来,向我伸出手。
我和他握手:“伯父好。”
第四百零九章 施恩不图报
老李又笑起来:“小亦啊,别叫我伯父,你看,我已经比以前老了很多,你这一叫伯父,我觉得自己更老了啊。我可是不服老不想老,这样吧,你还是让我有些年轻的感觉吧。”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李不服老,想有个年轻的心情,不愿意我叫他伯父,那我叫他什么,叫他兄弟?不行,他比我大!叫他大哥?也不行,他比我大很多,还是李舜和秋彤的父辈!如此,只能叫他叔叔了。
“呵呵,李叔叔。”我叫了一声。
“哎——好,好!”老李爽朗地笑起来,心情似乎不坏。
老李又坐下来,我也盘腿坐在老李旁边,眺望着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老李边摆弄着手里的鱼竿。
“小亦,很久不见了,现在你在那里做事情?”老李说。
“我又回到发行公司了,一直就在秋总手下做事!”我说。
“哦。”老李显然没有听秋彤和李舜提起过这事,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又闪过一丝安慰和高兴的神情,“好,好啊,回去了好。怎么样,在阿彤那里干,还算舒心吗?”
老李叫秋彤为阿彤,显得好有父爱,我听了几分感动和亲切。
“舒心啊,秋总对我很照顾!”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