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夏明深看见岳倾躺在他身侧,在暗处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里好像盛了一团安静的火,无声又炽热。
“你不困么?”夏明深不太好意思让岳倾盯着看,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问他,“在想什么呢?”
岳倾说:“在想以前。”
他的声音低得像呓语,又足够夏明深听清。
也许是因为周围过于黑暗和安静了,也许是一天下来冲动了够多次,不缺这一回了,岳倾向他吐露了一些以往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常常半夜惊醒,梦见这一切都是假的,隔壁卧室还是空空如也,你只是我臆想出来的。”
对夏明深来说,死只是一个过渡,眼一闭一睁,他醒来,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这世上。而对岳倾,这是个漫长到足以让他腐烂的过程。
时隔七年,夏明深还能记起自己当时刚死,遗体送去火化,周围同学都哭得稀里哗啦,只有岳倾从始至终都很镇定,一滴眼泪都没掉,连一个“音容宛在”的花圈都不买给他。
后来岳倾去了外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没有一年回来祭拜过他,夏明深也很气,暗骂“人走茶凉”不愧是老祖宗的经验,古人诚不欺我。到了下一年祭日,依旧不甘心地在公墓等到凌晨。
如今想来,没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
“我在的。”夏明深勾着岳倾的手指,在睡前生出来的闷气烟消云散,有些明白岳倾为何要问出那些话了。
“我不会再走了,我会一直在的。”
第37章 完美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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