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陪他坐了片刻就坐不住了,章静今晚上有约会,对象是她直系学长,作为哥哥,章宇不愿缺席妹妹人生中每一件大事,遂决定去偷偷考察未来妹夫的人品。
夏明深挥别好友,把奶茶喝完,扔进湖边的小垃圾桶里。路灯一亮,埋伏在观景石下的喇叭准时播放起管弦乐,长笛调子活泼欢快。等到天色再暗一些,一对对野鸳鸯们就将出现在湖边的柳树下。
这些年市里对大学城的开发集中在西区,越往北走,喧闹的人声就离得越远,夜深时便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因此少有人涉足。
于此相对的,北区的宾馆简陋得多,也便宜得多。
没错,作为死了又活过来的传奇人物,夏明深,此刻还是一枚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地府工作人员尽职尽责,把夏明深出事前的所有资产,全都原封不动地转到了开的户头上。可哪怕连钢镚都从银行取出来,交完学费之后依旧剩不了多少。
他曾经打算趁着大学前的假期多攒一点钱,免得之后捉襟见肘,结果眼一闭一睁,假期没了,而开学典礼就在第二天。
夏明深回到临时落脚的宾馆,抱着新手机研究出租屋消息到深夜。他复活得太晚,错过了第一学期住校申请,只得先租个小房子。
如果可以,他想,还应该去高中时的出租公寓里看看,也不知道新租户有没有把他以前的东西都丢掉,如果没有,就跟租户打个商量,看能不能让他拿一些回来。
夏明深盘算到深夜,不知不觉握着手机睡着了。
宾馆隔壁是一家锅炉房,二十四小时都在嗡嗡响,夏明深感觉自己几乎是刚伴着烧锅炉的噪音合上眼,没几分钟,就被一道刺目的白光惊醒了。
扰人清梦的私家车打着远光灯飞驰而过,可夏明深没能再睡着——他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像在水里洗过似的,不断绞痛的胃大张旗鼓地宣示着自己的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