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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晚是何小北跟何小西起了冲突并发生撕扯,妇人们不会这么愤慨。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何小南却看不透这一切,只以为大家是因为她“带犊子”的身份欺负她。一则是真觉得委屈,再则是看到何小西一哭就引得大家同情。于是也坐在地上,抚地痛哭:“爹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她无脑刘氏可不傻,紧紧捂住何小南的嘴,不让他继续哭爹。即便如此,何中槐依旧气愤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何中槐是最自私不过的人,自私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自私行为。只要不短了他的,每天吃好喝好,晚上一顿酒,伺候舒服他,其他如何,他是不问的。家庭成员的死活和去向,不关他的事。

刘氏就是摸清了他的这一脾性,一步步从“独刘”,变成“毒刘”。

何小西哭娘没什么,不管以后有多少个后娘,她和何小东的亲娘永远都是他们的亲娘。不会有所改变。何小南的爹不同,从她来到何家起,他亲爹就不再是单纯的过去式,而是一个终结。以后直到永远,他的爹都只能是何忠怀。除非何中槐也死了,刘氏带着她再迈一步,再嫁一户人家。对于自私的何中槐,刘氏和何小南的去留,他或许不在意,大家的指责他也可以不在意,但是被人哭着诅咒,让他火大。

不仅何中槐,所有人都被何小南飞来一笔闹蒙圈了。围观群众:娘咧,这事唱的哪一出?怎么说着说着还嚎上丧了呢?

这一晚,何中槐的脸面都丢尽了。被大家嘲讽的脖子都通红。

一场混乱,终于终结于何小南不安排理出牌上。大家帮着把屋里收拾干净。打了水给何小东兄妹俩拾掇干净。三三两两凑一起议论着离开了。

至于何中槐,早已气呼呼的回房间躺床上做出姿态给刘氏看,让刘氏知道他不高兴了。何家剩下的那三人,也灰溜溜的离开。

何家几代人都以在清泉河上摆渡为生。传统是家里长子继承渡船。后面的儿子,得宠的给些银钱置些地分出去单过。不得宠的最多撵出去净身出户自立门户。卖孩子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多少辈没发生过的情况到刘氏当家这会就发生了。刘氏把小叔子何中榆送去与人做了学徒。

第十二章 从“独刘”到“毒瘤”

这里说的学徒可不是正经的送去学些手艺,学成后还能回家自己单干的,而是,有身契的那一种。相当于卖掉,送走以后,生死勿论,全由主家做主。

何中槐弟兄三个,还有一个姐姐。何大姑嫁的远,嫁到邻市去了。虽说是邻市,也是出省了,又上有老下有小的,轻易也不能回趟娘家。

何中榆被刘氏卖掉的半年多以前,更是雪上加霜传来消息,何大姑所在的那个沿湖的村子,被日人祸害了。整个村庄陷入一片火海。村里的人都不知所踪。何大姑一家也失联了。何家老太太和老太爷担心唯一的女儿,急火攻心。老太爷没撑住病逝了,老太太也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