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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怪怪的人,裴今新想。

然后,裴今新又看见郁知夜伸手解开衣襟,更是越发茫然。

好歹也仍处冬季,郁知夜身上也只着了两件衣衫。

他轻而易举地便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胸膛——让裴今新多少有几分牙痒。

同样也是从战场上经历过长时间厮杀的人,郁知夜身上干净得令人难以置信。

也没有累积的陈年旧伤,新添的几道伤痕比起裴今新而言,要少太多,浅太多。

反观躺在床上的裴今新,腰侧、肩膀都被纱布围裹着,寒冬腊月,连厚棉被都不能好好地盖上。

想要好好盖上被子睡觉的人不得安眠,能好好睡觉穿衣的人半夜没事爬人窗台。

裴今新一时不知是想打人,还是想打人。

不过郁知夜也没给裴今新什么胡思乱想的时间。

郁知夜握着裴今新的手,渐渐手心也被裴今新的体温捂热。

拉开衣襟,郁知夜使力握着对方手腕将匕首尖端向下对准自己胸膛。

裴今新到此反而缩了缩眼瞳,手下意识一挣,也没挣脱郁知夜桎梏。

刀尖刺破皮肉向下划,从左胸膛划至右腰,和郁知夜给裴今新留下的那一刀一样的轨迹。

伤口深约一寸,鲜血不停地涌出,倒成了郁知夜身上最深的伤痕。

“你……”裴今新眉头皱得更深,“到底要干什么?”

伤口已成,郁知夜也松开手,随意拿过裴今新放在床边的一件内衫来捂住流出的血。

郁知夜从头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仿佛刀并不是落在他身上一样。

“堂堂将军,借你一件衣裳不打紧吧?”郁知夜说话的语气虽是疑问,但也做了做了,擦都擦了,分明就是漫不经心的一问,“也不必归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