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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嫌“安平”这名字不够好,只叫他“平安”,叫两次不应就要打。

裴安平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反应不过来,被打得晚上在被窝里无声哭。

苦是挺苦的,可他想着学成后能给母亲治病,能让家里人不再因为饥寒病弱而丧命,好像也就没那么苦了。

即使在同一个村子里,裴安平也没什么机会回家,他总盼望着家人能偶尔过来看他一眼。

裴今新是家里最常去找他的那个人,不过很多时候碰着裴安平在忙,也说不上几句话。

但他俩还是高兴。

裴今新远远地就在前门张望,看见他哥没在铺里又绕到药店后门,果然看见了裴安平。

他悄悄叫住他哥。

裴安平见到他之后很是激动,丢下扫帚就给了弟弟老大一个拥抱。

正是药店师傅在睡午觉的时候,裴安平难得能拉了弟弟坐在后门门槛那问了好长的家长里短。

裴今新把捂了一路的油纸包都递给裴安平,也给他哥讲了他今天发生的事。

裴安平一边吃,一边给弟弟也分享着食物,自己吮着烤鸽子脖子却给裴今新递去肥美香嫩的鸽腿。

裴今新推搪着,把鸽腿塞回到裴安平手里。

“哥!”裴今新吃得饱饱又走了一路,额间都冒了汗,“我真吃不下了,我吃好多了!”

“好吧。”裴安平勉强收回手,“爹娘和宁宁也吃了吗?”

“吃了。”裴今新坐在门口的石槛上,双手往后撑着地板,落下的阳光晒得他脚暖烘烘的,“他们也吃了很多呢,宁宁喝汤的时候还一直砸吧嘴。”

提起宁宁,裴安平心里就有些怅然:“我都没怎么见过宁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