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新把东西带回去的时候,他爹和他娘都很意外。
“我今天碰上了一个好心人,”裴今新对着他爹娘解释,“我衣服破了,他就送了我一件外衣,他还请我吃饭,原来村北那里有一家饭店,叫瑞羊楼,还是什么蕊阳楼的,我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它好漂亮啊。”
裴今新边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他白天的见闻,边脱下郁知夜送他的那件锦袍,从自己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件旧外衣来穿。
“娘,你试试这件大衣,特别暖和。”裴今新抱着衣服走向他娘。
裴今新他娘早些年营养没有跟上,身高也就和现在还没完全长大的郁知夜差不多,还比郁知夜要瘦不少,裴今新想那衣服他娘估计能穿上。
“他给你的,你就留着自己穿啊。”莺莺说话声音很轻,跟她单薄的身躯一样,像是晚间人家升起的炊烟,风一吹就能散。
“这么好的衣裳,给我浪费了,”裴今新踮高脚给他娘披上,稍暗的房子里也能看清他眼里的微光。
裴立泽有些困惑,不知道孩子说的好心人是什么人。
他还有点犹豫,意外得来的衣裳,他不知道是要让儿子穿还是妻子穿。
说到底,他还是自责,觉得自己连一件好衣袍都给不了家里人。
裴立泽甚至还是个裁缝呢,外面的生意没能招得来多少,家里人的衣裳都是东拼西凑。
“你之前那件衣服呢?”裴立泽问。
裴今新又把那件几乎裂开几片的破烂布衣拿给他爹,接着蹭在他娘身边摸着那件石青外袍的云纹。
“怎么烂得那么厉害?”裴立泽叹了一口气,又看着他对那衣裳爱不释手的样子,“我们家都没有过那么好的外袍,本来就是你得的东西,你是不是舍不得?”
“没有啊,我的东西就是娘的东西嘛,”裴今新帮他娘把整件长袍都穿上身,搂着他娘的胳膊笑,“爹,你看,娘果然穿着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