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现在的虚弱劲儿,单脚跳简直要命,在拐杖、轮椅和公主抱之间,他选择了中间的,然而还是避不开亲密接触。

从车上到轮椅上,从轮椅到床上,梁晏秋木着脸、被动接受了公主抱。

淦,人如果能自己删除记忆就好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当鸵鸟。

直到洗澡之前,两人之间虽然嗑嗑绊绊,倒还算正常,卡在浴室里时,梁晏秋想不面对都不行了。

他没跟谁以这样的方式坦诚相待过,尤其没穿衣服的只有他。

有些窘迫地坐在高脚椅上,梁晏秋盯着自己抬高的脚,小声道:“快点儿,随便洗洗就可以,要不你出去也行,我自己洗,就是脚踝扭到而已,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唐观宁勾着梁晏秋的下巴让人微微仰起头,免得头发上的水和泡沫流进眼里,“你能保证不把绑带弄湿吗?你能保证不会一不小心在瓷砖地面上摔倒吗?”

“……不能。”

“那就闭上嘴,很快就好。”

梁晏秋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眼前是穿着一件居家短袖的唐观宁,洗发水揉开后,淡淡的柑橘类清香弥漫开,萦绕在鼻端,明明是清新的香气,他却觉得有几分躁动不安。

不知道是浴室里热气蒸腾给熏的,还是怎么回事,他只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梁晏秋脸上虽然木着,脑子里却是思绪翻涌。

半晌,凭借二十七年人生中接触到的一切经验,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现在的状态可以笼统地归为……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