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壮举。
我真心如此以为。
把一个从心到身都喜悦的姑娘娶回家,然后,在我读书习武之余,能见到她,与她共渡美好时光,真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
当然,我在她眼里是个什么形象,我没太仔细考虑过。
后来我常常独自饮酒至天明,山顶的一轮明月照在我的头顶,我脑袋晕乎乎,可心里却已经清楚了,那个想要歃血为盟却血流不止的小破孩、送个袖箭却差点伤了她的笨蛋、那个装作受伤骗她紧张地从马上跳下来的蠢货,其实是个自诩聪明却瞎眼的傻逼。
当时,我只觉得我的行动似乎比别人慢了很多(当然,这哪里是行动比别人慢,其实是别人根本不允许而已,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阴谋阳谋手段策划,一桩桩一件件,或阴暗无比或正大光明的出现了。
我被蒙在鼓里,一直在谋划自己的壮举。
比如,我可以稍微做个退让,勉强自己多见见那些尖酸刻薄的老夫子。
再比如,我可以让长辈们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
我几乎是胸有成竹。
可是,现实无情地把我的脸打成了一个猪头。
可笑的是,我竟然顶着一张猪头脸,邀请那个我心中美好至极的姑娘,来一个阴暗无比的地方做客。
那个好姑娘似乎有备而来,她一人“舌战群雄”,当我意识到那“群雄”首领,就是我那慈爱无比的祖母时,我几乎蒙受了灭顶之灾。
我无法辨别,到底我生活在自己的虚幻中,还是你们将我困在了虚幻里。
我的灵魂都收到了死亡般的撞击,几乎痛到与肉体剥离。
我仿佛一瞬间长大了,那个顶着十七八的壳子内心只有七八的蠢货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