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菡原本在喝茶,猛地抬头看向王嬷嬷,一脸的不可置信,冬雨也睁大可眼睛。
“那江氏就活该从正妻贬为妾室?那婆母难道不是贪图富贵而不顾婆媳情分的恶毒之人?”林若菡眼中突然充满戾气。
“哎呀——我的大小姐,可不能怎么说,哪有媳妇这么说婆婆的,一个不敬长辈不孝婆母的罪名,可是能带累江氏一族人都抬不起头来的。”
“那就是——那个婆婆扯了遮羞布还有了依仗,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贬妻为妾,不怕那个李建大人有个贪图富贵忘恩负义的名声吗?”
“呃——”王嬷嬷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和眼前的主子一个步调,“大小姐,你听我说,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你说的,贪图富贵忘恩负义的结果的。”
林若菡更加不可置信,她挺起背脊,一脸严肃郑重看着王嬷嬷,听她下文。
王嬷嬷被那双墨黑的眼瞳看着,也不知哪来的紧张,清了清喉咙,才慢慢说来。
“那个李大人是出了名的孝子,他和江氏的夫妻情分再好,那也是抵不过母亲含辛茹苦几十年的感情的。至于贪图富贵忘恩负义的名声,那也好处理”
林若菡瞪大眼睛,盯着王嬷嬷继续说,没有遗落中任何一个字。
李建的母亲只要想法有个头疼脑热的,李建肯定二话不说,让媳妇来立规矩伺候汤药。江氏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伺候丈夫,还要伺候装病的婆婆,就算她婆婆没使什么手段,她也扛不住。江氏一病倒,她婆婆稍微使点小计谋,不仅病好不了说不定会更严重,稍稍拿捏,江氏就能脱层皮。李建也会认为她装病拿乔气婆婆要让她做小。既然病重,再使点手段,江氏香消玉殒也不是什么难事。江氏的婆婆在装做舍不得相伴微末的媳妇,流几滴眼泪,装病躺几天,江氏的丧事都过了很久了。再然后,那婆母只要再感叹几句“我儿孤单,为母不忍,宿夜难安”,李建不忍老母难过,也就顺理成章娶了上峰的女儿。如果李建能熬过一年守孝期,还是个尊重发妻的好男人呢!
当然,这一段过程需要一点时间,让江氏无论从外到内,都必须是自然死亡,毫无他杀嫌疑,不过,这些在后宅,都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
林若菡听完,已经全身颤抖,她嘴唇都在哆嗦,眼前的王嬷嬷仿佛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大骗子,“江氏为什么不和离?”
王嬷嬷终于觉得林若菡是个未及笄的女孩了,笑得慈祥又残忍,“和离,怎么可能?”
和离,肯定是不行的,和离是女方无错处。男方同意和离,就是男方承认自己有错,到时司马家也不会答应,李建的母亲为了娶到上峰的女儿肯定不会答应。
被休,江氏下半辈子就毁了,娘家不容,再嫁也难,再说她也不一定舍得儿子。
“那么江氏除了去死一条路,就保不住自己的正妻之位了?”林若菡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全身都在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