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光纹微微荡动,像月影下波澜微起的湖。他极轻地抿了下唇,语气也不觉放缓:“哭什么。”
乔伊吸吸鼻子,把脸别开一侧。她和面前这男人不熟,偏偏几次撞见都是如此尴尬的场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无颜以对,声音又轻又细,落到这地步依然不肯服软,硬是道:“我没哭,你看错了。”
话音末,她没忍住,尾音软软细细地颤了下,弹棉花似地弹在他心里,噙满委屈。
男人的唇线不觉抿得更深。
驾驶座的陆沉清了清喉咙,推门下车:“你们聊,我去买个东西。”
车内只剩下两人,空气好像更加安静了。只剩雨水敲打车窗,滴答细密的声响。雨刷无声运作,往旁侧一扫,瀑布般凝聚成一股急促的水流。
玻璃窗短暂的明净,很快又被雨水布满。
过于安静的空间,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呜咽异常清晰。
她垂着脑袋,怎么也不肯抬头看他,头发乱乱的,遮住了半张脸,精巧的下巴尖上凝着濡湿的泪。
“你很怕我?”封彦问。
乔伊抬手抹了下眼睛,又去揪手里的毛巾,气息虚虚的:“没。”
封彦扫她一眼,“毛巾有人会收拾,不用把它拧成麻花。”
“”
乔伊心里一窘,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把毛巾拧成了紧紧一股。
她悻悻松手,故作放松落在膝头,可没过几秒,指尖又很没安全感地蜷起,攥住自己裙角,脊背僵硬端坐,像课堂上乖巧安静的小学生。
“你也是特地来找我的?”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