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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衍只觉这殿内比外面还要孤冷,看着椅子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没了坐下去的欲望,他恭敬问道:“皇舅舅可有去处?”

魏皇卷起龙袍,擦掉椅子上的尘,整个人瘫倒上去,似笑非笑道:“去处?我大魏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们几个小辈真是够出息,既平内忧,又攘外乱,到最后,连带着也要把朕从那龙椅上给赶下来,没了龙椅,朕还能去哪里?”

“您若不想下来,谁赶得了?”

“也罢,不过是块破椅子朕瞧着那瑶光殿还不错,从今以后,就住那里吧。”

未央宫桌案上的玉玺,终究被顾明衍给顺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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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逼宫,让大魏的天变了个颜色,很久没出现的蓝重新现在人们眼前,整个京中,被雪水洗了一遍,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终于淡了下来。

一早,说书先生在茶馆眉飞色舞地讲道:“昨天的那场政变,可以称得上是最有手段的政变之一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没有受伤的百姓,没有丢命的将士,两军交战时,士兵们虽是流了血,但骨头都没折一下,算下来,还弄死了一个我们人人痛恨的奸臣,完全赚回了本钱啊”

茶馆的老板打着算盘,拍了拍自己昨天被吓到的心脏,哼笑了一声:“你说的那是朝廷没损失,我这破小店昨天还被迫关了一天的门呢,损失大了,一天没挣着钱。”

他们说的热闹,声音飘到了门外,顾明衍在一旁等着糖人,听到声音后忍俊不禁,往茶馆里探了一眼,他靠着墙,将钱袋仍往桌子上,道:“赔给你们,我们新皇爱护百姓,宅心仁厚,这些天会一一赔给你们的。”

茶馆老板不知道顾明衍,他看着这富家少爷,疑问道:“真的假的,兄弟,你这哪来的消息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新皇是谁啊,新皇是京城里那大名鼎鼎的冷面郡王,能让小儿止啼的那种,说他宅心仁厚,鬼都不信。”

顾明衍笑出声来,“你说的是,在下佩服”

顾明衍举着糖人回到府上的时候,姜楚还没醒,等了很长时间,姜楚还是没醒,他无奈地吻了吻睡得正香的小人儿,将糖人的签子插到了茶壶嘴中。

等到姜楚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揉了揉眼睛,偏头就瞧见茶壶上的糖人,“世子去哪里了?”

青葵扶着她去往前厅,还未走近就听到顾明衍欠揍般的语气。

顾明衍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知道我家楚楚有多想我么?自从昨天见着了我,就那么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一刻都舍不得撒开。这几个月,她给我写的信有一沓那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