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却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阴沉和猥琐,“十八那小身板,抢了女人也做不得什么。恐怕他是想把江国公主献与父君的,倒不如让我中途直接扣下。那样金尊玉贵的人儿,我虽女人无数却还没有沾过。而且就冲她的身份地位,将来还有助于我继承大位。哈哈,刚还说十八运道好,现在看来你说得对,我才是天选之子啊。”
大胜穆远,占据大夏攻江的重要桥头堡,纳了大江公主为妃,这三件喜事似乎要同时出现了,只要他打赢这一仗,破了大江的城池。
金秀一想到这里,心就愈发热了起来,自觉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一边,他将无敌于天下。什么危险,什么陷阱,他坚信自己都能纵马踏过!
因此,他催动跨下战马,挥舞着长刀,本来坠在队伍最后的,却一直冲到中部地区。口中喊着:杀尽大江人之类的话。
龙州军的将士们亲见他们的主帅如此奋勇,自然更是兴奋激动,几乎忘却之前穆远和他的前锋营杀出的那一片血流成河,仿佛穆远和大江军不过是纸糊的,只等他们集体吹风就会倒下去。
从前战绩带来的自信,榜样的力量,精神上的洗脑,实质上悬殊无比的奖惩,令大夏军登时陷入无理智的疯狂之中。
这样的军队在外人看来,确实是非常可怕的。有什么,能拦得住疯狂的人?但穆远却极镇定,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眸中,甚至连一丝波动也看不见,仿佛他是置身事外,只是旁观者,是在局外下棋的人。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呀。
“大将军,前面就到了。”他身边的人回报。
他点了点头,“下去准备。”
“是。”那人立即应了声,掉转马头就走,半个字也不多说。
这就是穆家军的前锋营,令行如山,不会像金秀那边的近卫问题多多。如果前面是刀山火海,穆远下了命令要登,要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这是绝对的遵从,也是绝对的信任。有了这样的凝聚力,才是穆远不败的根本。
“来吧,越多越好。”穆远望着身后被人马踏出的烟尘滚滚而来,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明明要把敌人引进陷阱,却在之前还带人拼命厮杀,是因为要迷惑金秀。
大江的禁军和他的穆家军,不能像纸糊的一样。败,也要“真”败,力敌之后而不敌。
毕竟他有常胜之名,哪怕大夏人再不服气,并且他也没有和金秀真正对战过,但若表现得太过虚弱,三两人招就溃散,反容易引人生疑。
就算他撤退,也不能丢盔卸甲,仍然要进退有据,否则金秀很难上当。要觉得他是拼尽全力而力有未逮,程度才拿捏得刚刚好呀。
这不,大夏人真如他所愿,追过来了。
他纵马前行,又过了百来丈才停下。带住马头,整个人掉转过身,面向大夏军冲过来的方向。
两侧,是茂密的胡扬林。
这种树很奇怪,哪怕是生命旺盛的时期也枝干扭曲,像是挣扎着才能活下来。而即便死了,也会保持着同样的姿态,态度极其不屈。
如今是夏日,这片胡杨形态肆意,加上高低起伏的地形,虽不是高山险要,却是设伏兵的最佳地点。
他停了,前锋营以他马首是瞻,自然也停了,围绕着他,形成一个一致对外的圈子。
“放狼烟。”穆远静静等待着,仿佛是埋伏在树从中狩猎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