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像是破晓的一抹余光。

江诺这一身红色的羽绒服，几年前的衣服，颜色并不是那般鲜亮，但是在这个溯雪的冬天，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病房里面，如同无源烈火。

唐时聿好整以暇的勾了一下唇，看清楚了江诺的脸，他几分笑意，“成年了吗？”

瞧着像是一个学生模样。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

江诺对上了他的目光，果然如同她看到的那般凉，那般的深，那双黑瞳好像蕴着光，寒星闪动，面对这样冰冷的眼睛，她心里一悸。

“是...成年了。”

一边的助理jiāo代了几句，要领着江诺去住院，进行检查捐献步骤，江诺点着头，但是她想起来....

养父叮嘱的话。

“诺诺，我们要是还不上钱，那群人会把我的胳膊砍下来的，他们什么都gān得出来的—你跟那个先生配型一样，他们有钱，你救救叔叔啊——”

这句话，在江诺心头压下，像是一座山，密不透风，她说话有些结巴，颤抖，不敢看病chuáng上那个人的眼睛，声音很小很轻，但是在这个宽敞寂静的病房里面，却都能听到。

“唐先生，您要先给钱。”

江诺需要钱。

可是此刻，有种羞于启齿的感觉。

唐时聿并没有惊讶，眼底依旧漆黑带着凉意，唇角的笑容浅淡，他原本想要休息一会儿，上午刚刚做完了大检查，有些累了，此刻目光重新落在这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生身上，他这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眼。

商界之间，金钱jiāo易，利益竞争，他看惯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