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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烁坐回龙椅上,看着她开口:“免礼平身,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朕说就是,今日不是允你休息吗?”

“皇叔父体谅福微,允福微每月休憩,福微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惟恐辜负皇叔父的信任。”

“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如今万事也都才开始学,就算有不周到之处,朕也并不会怪罪你。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尚且在奉贤殿听先生教诲,你如今已能独自处理不少事情,何苦又对自己步步紧逼?”

李忘舒起身,抬头看向上首的李烁:“福微知皇叔父良苦用心,但并非福微对自己步步紧逼,实乃各位大人,不忍令福微睡一个好觉!”

此言既出,殿中便又响起隐隐的议论之声。

御史台言官最以弹劾皇室为己任,闻言立时有人站了出来。

“福微公主何出此言?我等既为大宁臣子,自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福微公主如今站在朝堂之上,已是打破陈规,我等以礼法当先,规劝圣上,怎能说是逼迫殿下?”

李忘舒回头看了开口那人一眼,摇了摇头:“大人既以江山社稷为重,为何兖州自前朝留下的祸患如今还未清理干净?又为何青州今岁收成眼见不好,如今还不见救命之法?”

她又抬头看向李烁:“天下百姓尚有为一粒米发愁之人,各位大人酒足饭饱,却用这朝堂之上金贵万分的机会,来讨论本宫一个公主的亲事,这不可笑吗!”

“皇叔父,福微深知百姓不易,便不能对此坐视不理。福微一人之事,就算再大,又如何能大得过万千百姓的生计?”

那公主身形瘦削,站在殿中分明该是最不起眼,如今却仿佛独立群山之巅,让人不能忽视一分。

她此前虽已登朝多日,可一向缄口不言,从未像今日这般恍若字字泣血,李烁有些惊讶,可又隐隐有几分惊喜。

他看着李忘舒,倒好像瞧见了当年的舒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