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梧笑了一下:“有什么相干呢?本宫已半身入土之人, 就算活着,也是在这深山冷宫里了却残年。便是将那些旧事瞒下, 你以为李烁便能饶过本宫吗?他不过也是在等风头过去,再除去本宫, 除去娴儿和阿臻罢了。”
“圣上既为帝王, 倘若做出这种事, 难不成不要名声?”
“名声?”姜梧摇头,“如今名声重要,再过几个月,再过三年五年,名声算什么?那时前尘旧事早被遗忘,或病死、或意外而亡,总有法子斩草除根。”
应书更不解了:“可如此,娘娘告诉公主就有用吗?”
姜梧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浅浅笑道:“你以为福微与圣上之间就是牢不可破的吗?倘若果真牢不可破,李烁又何必在锦屏行宫里也要安插眼线?那李家的人,就没有哪个是有心的。他们既是兄弟,又能差得了多少呢?”
她站起身,看向殿外一片灿烂的阳光:“本宫倒觉得,当年蕙妃妹妹未曾做成的事,也许福微真能成功。”
“可福微公主殿下也是自幼在宫中长大,她也是女子,总有许多难处。”应书面露担忧。
姜梧便道:“你难道不知她身边那侍卫?蕙妃妹妹当年缺的,也不过是那样一个愿意一心帮她的人罢了。”
姜梧怔怔立着,看着外头,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没再说话了。
应书陪在她身侧,便如同当年陪着娘娘进宫时那般,那时,谁又能料到此一生竟也大起大落,最终会落到锦屏行宫这样一处地方呢?
李忘舒坐在马车里,神色复杂。
姜皇后同她说了许多旧事,大半是关于她母妃的。她好像能从那些故事里,拼凑出母妃本来的样子。可让她忧心之处在于,那些故事,不仅与她前世听闻不同,甚至与从李烁那里听到的也有不同。
宫变那日夜里展萧的话已让她有所怀疑了,今日姜皇后所言,无疑是让她在本就已经确定的路上更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