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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梧扶着应书的手, 走入殿中,看着自己曾也被称“芝兰玉树”的夫君。

“福乐不听劝阻,跑到宫门前,要与方靖扬同生共死。圣上是她父亲,臣妾来问圣上,可否阻拦。”

李炎冷哼一声:“她要死就让她死, 你若想拦, 自去拦着就是,何必来问朕?你倒看看这六宫之中, 哪还有个活人?”

姜梧笑了一下:“是啊,连个活人都没有, 偏圣上还要刁难王公公, 再寻人去, 填补宫门的空子。”

“你什么意思?”

姜梧神情清冷,可细看却能瞧见眸中含泪:“臣妾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问问圣上,心里可还装着苍生百姓,可还装着自己儿女?如今大军逼宫,明知已无转圜之境,圣上为何还要顽抗,还要让更多人死于非命?”

李炎走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李烁野心勃勃,若让他进宫,你以为你就能活?朕若不杀他,你们一样死!”

“圣上!”姜梧第一回 在宁帝面前这般高声。

“那李烁图名,倘若圣上怀柔,他又如何能有借口,偏要率大军入永安?他向天下人说,圣上是受西岐人胁迫,才不开宫门,不开京城,圣上便如他所说,固守城池,这不是告诉天下人,西岐王虽死,圣上却还有口难言吗?”

“你我知晓他来是为夺帝位,天下人如何知晓?那李烁打着救驾的旗号一路从锦州北上,圣上还没看出来吗?他有《帝策》在手,就是要借恒顺帝之名,让自己能名正言顺,圣上怎么能反而给他机会呢!”

“你懂什么!”李炎一把推开她,姜梧摔倒在地,应书连忙去扶。

而李炎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瞧着乾德殿外的天色:“帝位是朕的,天下也是朕的,朕说了算,朕说了算!”

“便连儿女,圣上也不打算再顾了吗?”姜梧含泪,问出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