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旷见李忘舒走下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见李忘舒竟连头发都梳起来,果真挽了妇人发髻,方在心底佩服这位公主可真是临危不乱。

李忘舒见这位官差没认出她,便料想朝廷的命令还没那么快到兖州,于是便放松些许,越发摆出没落贵族世家夫人的模样,看向那边的牛车,不经意露出几分嫌弃来。

一辆牛车,上头坐五六个人,又堆满货物,连马车三分舒服都没有,李炎这是专让她过得不如意。

可她却在心里冷笑,如今她早已没了回头的路,什么公主习惯都被扔到了一边,连万福楼那种地方都闯过了,区区一辆牛车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她便道:“便是有银子,也得坐吗?”

李忘舒不知道展萧是什么时候去兖州的钱庄兑来的银票,但方才在马车里,他既然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就说明他的意思也是用钱铺路。

只是这位油盐不进的官差很好地守住了他的底线:“有金子也得坐牛车,这是朝廷的命令。”

他声音大了些,排队等着去北河渡口的百姓都朝这边看过来。

引人注意对李忘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道:“那就坐牛车,不知官爷还有什么要求。”

“姓名,坐的是哪艘船,都一一报来。”

“李柔,与光源商会的万大哥打好了招呼。”

“马车上还有谁?”

“我夫君,他生病了,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

“来了这可不管他如何,让他自己下来,且由我核对你们的路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