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因如此, 她有时候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倒好像是普普通通一个及笄不多久的姑娘。

她活得真实,活得热烈。

展萧很难想象这短短半月,他怎么对李忘舒会有那么多的感觉,可那些感觉鲜明地存在着,并且好像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了。

“微臣说过, 会送殿下, 安然到锦州。”

他回答时很平静,就像这句话是他安排好的每一句一样。

但话已出口, 他却觉得好像有什么已在一次次的妥协中改变了。

带公主离开并州,脱离鉴察司的掌控, 这本不在他与圣上、与司长的计划之中。

李忘舒终于朝他笑了一下, 她擦掉眼里盈着却倔强没有掉下来的泪, 朝着小溪道:“小溪,过来,吃了东西,送你回家。”

永安城内阴云密布,瞧着要有一场雨来。

御书房里,律蹇泽在堂中站着,微低着头,不敢多话。

宁帝李炎有些心烦地将那折子扣上,靠在长椅上,按着眉心。

“你……”他话说了个开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最后叹了口气。

“微臣驭下不力,甘愿受罚。”律蹇泽“砰”地跪下,倒让宁帝一愣。

李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将他扶起来:“你快起来,你在这给朕跪三天三夜,又有何用?”

李炎不住摇头:“朕也是奇怪,那展萧不是鉴察司里最厉害的吗?怎么会毫无踪影呢?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

“方指挥使将阵仗铺得太大,展萧想带走公主,就不能出动太多鉴察司的人,以免被禁军认出来,他为了不被方指挥使发现,只能连臣也瞒着。”

“那你还有方法联系他吗?”李炎又问。

律蹇泽摇头:“他的追踪之术天下无人能敌,自然若要躲起来,谁也别想找到他。”

“那朕的帝令怎么办?和你的人一起埋到地底下吗!”

“圣上稍安勿躁,小心龙体。微臣以为,此事未到绝路,如今只是展萧领着公主离开,既然我们知道公主要到锦州,只要在路上埋伏,等待展萧与我们联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