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敢冒险吗?”他反问。
李忘舒默然。她当然不敢冒险,她好不容易才从那和亲队伍里挣脱出来,倘若回去了,便是将前世重蹈覆辙,那她重来一回,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吧。”展萧松开她的胳膊,起身站在床边。
李忘舒抬头看他,没有点灯,屋里黑漆漆的,只能瞧见他隐约轮廓:“这么深的夜,孙家集这样的地方,城门早就关闭了吧?”
“孙家集不是永安,可没有那么厚的城墙,多的是离开的出口。”
“你有把握?”
“总要一试。”
李忘舒跟着展萧自这客栈的后门出来时,正听得更夫自另一侧的街上走过,城池寂静,那打更的声音似敲在心上般,让人不觉微颤。
当空只有一线弯月,满天星子零碎地洒落,偶有游云飘过,落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阴影。
吃过夜草的马正安静站着,一辆漆顶的马车,不挂一盏灯,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李忘舒提着裙子,登上了这辆前后两辈子坐过的最差的马车。
展萧前后望了望,路上空无一人,显然是到了百姓熟睡的时辰,便也轻巧地跳上马车来。
感觉到马车动了一下,李忘舒从中探出头来,看向外头。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几乎可以算是挨到了一起。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那“兄妹”身份让人太过入戏,一时之间,竟是没人觉出不适来。
展萧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从怀中将那两份路引拿出来:“保存好了,这一路到并州,可就靠这个了。
李忘舒还没开口说话,便是一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