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得是个柔弱小娘子,此刻倒也拿捏出几分神韵。

展萧便将那衣裳放到她手里:“后头屋内可以换衣裳,你……自己能穿吗?”

李忘舒神色一僵,虽然明知他是说她在宫内不缺人侍奉,兴许不会自己更衣,但如今这般场面,听他这么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果然那言旷也觉出些不对,张了张嘴倒是没敢说什么,只是挠了挠脑袋。

李忘舒再不想待在此人眼皮子底下,于是将那衣裳拿过,逃一般进了后头换衣服的屋子。

她是公主,却不是废物,这普通衣裙又不是宫里那等繁复宫装,她一个人倒也应付得来。

不仅将衣裳换了,还将发髻重新梳了,不过是简单挽了一下,倒与这套麻布素衫相得益彰。

她自后屋走出来时,展萧同言旷仿佛正在议论什么价钱。听见声响,两人方扭头看过来,这一看,倒好似连方才在做什么都忘记了。

她如今不再是昨日盛妆,只是晨起时借着林中溪流的倒影随意地描了眉,可单只穿着这样一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衣裳,已有种让人挪不开视线去的美。

她登上和亲马车时,是张扬的、矜贵的;而如今站在这寻常市井,又是淡漠的、温和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就好像在不同的时刻恰当地达到了某种浑融。

展萧轻咳了一声,碰了一下言旷的胳膊:“多少银子?”

言旷从痴痴中回过神来,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两。”

李忘舒一听,便想起包袱里那些拆下来的金银首饰,虽不知能卖多少钱,可宫里的东西,想必换一件衣裳还是够的,便作势要找包袱去拿。

展萧见她动作,连忙拦在她身前:“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