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买通刑部侍郎邹然,请他趁着昨日胡家等人带出去问斩时,乘乱将杨钊元换出来。”虞真长公主小心措辞。
承乾殿里很安静,正殿里放置的香炉袅袅而起淡淡青烟,只有虞真长公主低声细语才正殿房梁回旋,良久之后,就在虞真长公主以为她说的声音太小,帝后没有听清楚时,她听到一声低低叹息,是皇后在叹气,呵,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
赵衡知晓高明纯叹气是为什么,刑部侍郎仰慕虞真长公主在京中有过传言,去年给长公主择婿时,黎太后就曾提议将长公主许配给刑部侍郎邹然,只不过虞真长公主在外头一眼相中杨钊元,太后特地将齐王妃和杨婉莹母子召进宫就是走个过场,实际上已经内定杨钊元做驸马。
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刑部侍郎拒婚的传闻不少,众人都猜他是念着虞真长公主才不肯娶妻。
高明纯不曾见过刑部侍郎,听闻他未满三十五,风度翩翩很有文人儒雅,原配妻子嫁与他不到两年难产去世,他再未娶妻,而后又对长公主钟情,直到现在。
“邹家钟鸣鼎食诗书传家,曾出过三朝元老、两位帝师,邹然之父亦在朝中为官,邹然为了你竟舍得葬送邹家百年声誉,朕看他不是一般的糊涂!”赵衡不是不痛惜,情之一字能激励一人成才也能毁一人,邹然脑子不清醒,显然属于后者。
“你们抱着什么打算?难道以为狱卒不会发现杨钊元被换走,以为能瞒天过海?”
对赵衡的询问,虞真长公主闭口不言,只是心中越发忐忑,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找一位身形相似的,至于胡海和王洋那般相像是可遇不可求,若皇帝晚一些发现,那驸马就多些时间逃走,她做此事前笃定皇帝不会杀她,可如今却不确定了。
她看不透皇帝。
高明纯起身为赵衡和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虞真长公主那死不悔改的模样着实令人讨厌,她爱上杨钊元已经没了是非观,也渐渐变得不不像一位公主,也许是她从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公主为杨钊元痴心不改,是因为钟情于他还是不想让温淑县主没了父亲?”
被人挑开心事,虞真长公主耳根发热,但她认为此举是在保护杨钊元,驸马势单力薄,她身为长公主自然要护着他,而不是依附于他。
她实在油盐不进,高明纯眉头一挑,又问:“长公主可知昨日午时杨钊元逃出天牢并未离开京城,昨晚他还带着一人离开,约莫是今早出的城,现在应该没走远,长公主想知道你的驸马没带你走却带谁走了吗?”
此话一出,虞真长公主果然抬起头来,定定看向高明纯强硬问道:“他带走了谁?”
“一个女人,一个长公主曾经想让她给驸马做妾的女人,他们二人逃出去想必要浪迹天涯了。”高明纯知道此言伤人,但她也想报复一二的,凭什么她倒霉不知何时让杨钊元见到进而起歹心,引得虞真长公主将她与保儿杀死,她什么都没做过,招谁惹谁了?
虞真长公主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先是不敢置信,但看帝后神色,她脱口而出:“不可能,驸马怎会带走高明宜!他说过高明宜不过是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