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峋看了看地上破碎的坛子碎片和一地的酒水菜油,又抬眼看向王家庄的人,目光在各人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最后落在了李根生脸上。
王家庄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竟退了几步,将李根生留在了原地。不知为何,他们都打从心底里的怕着这个男人。
易峋看着李根生,开口道:“也好,我也不打算轻易就了结这笔账。”他口吻淡淡,眸子里却透着森冷的光。
李根生到了此刻,已是色厉内荏,但兀自强撑着吼道:“你这个王八羔子,拐跑我媳妇,还有理了?!你今儿非给我个说法不可,不然我定要跟你去见官!”
易峋尚未开口,一边赵三旺却先火了。
董香儿曾跟他提过,这混账一家子是如何欺凌她的。今日见了本人,顿时火冒三丈,又听他信口雌黄,污蔑董香儿和他敬重的峋大哥,更是怒不可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揪住李根生,怒道:“你这个缩头乌龟,窝囊成这个样子,真是白披了一张汉子的皮!外人欺负自己媳妇,你也跟着欺负。这会儿又来污蔑我大哥,你也算是个人?!”说着,抡起了拳头,竟也要揍他。
李根生这一趟,算是倒足了霉。他是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替董香儿说话。
本以为,带了自己村子里的人,又打着捉拿逃妇的大旗,总是手到擒来,下河村也好董家也好,不敢包庇,必定乖乖把人送上。
没想到,不仅人没带走,自己还接连挨揍。
赵三旺拳头才举起来,易峋却叫住了他:“三旺,先放开他,咱不打人。”
赵三旺心有不甘,但他素来听易峋的话,只得撒开手。
易峋走上前去,向李根生说道:“你媳妇,是你不知珍惜,欺凌践踏,让她无处安身,才不得不逃回来的,同我没什么干系。但是,我们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没人管了,更不能随意任人欺负!”
他这话很是提气,下河村在场的人,心底都不觉振奋起来。
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成了没人管,更不该随便被人欺负!
李根生本想骂董香儿不守妇道,但一触及易峋那锋利的眼眸,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敢小声哔哔啵啵的骂着些什么。
易峋又说道:“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就敢来随便撒野?!”他举手指向头顶的匾额,厉声道:“这是当今皇帝御赐的匾额,这铺子是皇帝赏识过的地方,是你这样的村野愚夫,横行撒野的地儿么?!你这样放肆胡为,是要和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