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桐生跌了个踉跄,好容易站稳了脚跟,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喝道:“他是我侄儿,我当叔的用他干活咋啦?!我教训自己侄儿又咋啦?!”
易峋一字一句道:“如果他真的犯了错,你当叔的教训他当然是情理之中。但他现下是我兄弟,如果有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欺负他,那得先来问问我。”
赵桐生气不可遏,但看看在场的众人,一帮青年汉子,各个一脸不善的样子,也不敢再找赵三旺的晦气。他一跺脚,回身走了。
赵三旺看着赵桐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他对赵桐生是又怕又敬,心底里其实也明白他是在欺负自己,但就是自己骗着自己,说赵桐生是自己的远房叔叔,总不会害自己。他为赵桐生说话,巴结赵家的每个人,替他们干了那么多的活,到头来落了点啥?
他擦了擦眼睛,全不后悔跟赵桐生翻脸。
易峋说自己是他的兄弟,他有兄弟了,往后他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嫂子。他不再是没人管的孤儿,也没人再敢随便欺负他了。
撵走了赵桐生,易峋拍了拍赵三旺的肩膀:“歇会儿,待会儿还要下地。”
赵三旺抹了把脸,破涕为笑:“好!”
赵桐生一路回到家中,进里屋时,一脚把门踹开了。
赵太太正盘膝坐在炕上做针线,吓了一跳,张口斥道:“干啥,想把人唬死!”赵秀茹也在一边,娇嗔道:“爹这样进来,我还当家里来贼了呢。”
赵桐生正憋了一肚子火,看也不看赵秀茹,张口骂道:“滚!”
赵秀茹还从没被她爹这样骂过,跺着脚跑了出去,院子里传来她的哭声。
赵太太丢了针线,瞪着他:“赵桐生,你发啥疯?!谁又惹着你了?!谁惹着你,你找谁去,回来拿自家闺女撒火,真是个窝囊点心!”
赵桐生敢骂女儿,却不敢惹赵太太,只得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把赵三旺的事说了,又咬牙切齿道:“易峋这王八羔子,总跟老子过不去!赵三旺这阴沟里的臭老鼠,也敢和老子作对!”
赵太太却皱了眉头,说道:“我之前就说,你对那孩子好些,该给的工钱就给。你可倒好,非要勒掯人家,一连白用几年,搁谁谁不生气?!如今可好,人家不给你干了,你还恼?得亏有余大了,不然人还不得骂你生儿子没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