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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娆的母亲沈夫人面容清丽秀美,断然不会是北堂离的亲生母亲。

楚洵环在顾宝笙纤腰上的手缓缓收紧,“笙笙,你可知道沈夫人的母家,有一表亲,姓尹?”

顾宝笙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南齐似乎确有这样一家姓尹的商贾之家。

不过到底时隔多年,那时她也不曾出生,只在父亲顾怀曾的书房里瞧见过关于尹家的一些事。

譬如,南齐最早的一批舶来品,西洋镜和琉璃杯等物,俱是尹家的船只运进来的。

那时尹家蒸蒸日上,兴旺发达,人人都传,南齐十个铺子里头,尹家至少占了三个铺子。即便不是尹家自己开的铺子,那铺子尹家也定然出钱出力过,年底是要到铺子里和掌柜的拿红利的。

尹家人丁稀少,男丁俱是三代单传,家里子嗣不丰,到了后来,顾宝笙的父亲顾怀曾那一代,尹家连一个男孩儿也没有,只有一个女孩儿。

所幸,那女孩儿天资聪颖,打算盘,做生意,比十个男子还强,只是招婿入赘一事,迟迟未定。

可顾宝笙皱眉想起来,“那家人不是去山上求姻缘签的时候,遇上下大雪,马车落到悬崖,全家丧命了吗?”

难道说

“这不是意外。”顾宝笙眸光倏然一紧,抓着楚洵的手肯定道:“是安平伯动的手,是不是?”

安平伯一个被贬到封地的伯爷,手里却握了大笔的金银珠宝,良田金铺供他招兵买马,哪里会是仅仅用了沈书娆母亲沈夫人嫁妆那么简单?

楚洵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尹家人当年死后,都说亲戚旁支前来分了家产,沈夫人分的还少些。

不过我先前派凛四查了一查,那些天南地北来分家产的亲戚旁支,其实回去的半路上就被安平伯劫杀了。”

“他们为何不报官?”

想到安平伯拿着那一大笔尹家家产四处打点,顾宝笙摇了摇头。

不必问楚洵,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尹家子嗣不丰,那些亲戚本就隔得远,拿了银子回去,千里迢迢,匪徒众多,即便出事,也不能认定是谁动的手脚。

一则当年安平伯是官,那些亲戚旁支是民,民要告官,是要滚钉板的,在告倒人之前,恐怕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住。

二则,景仁帝在位时,官官相护,贪污受贿,盛行南齐,安平伯吞掉的那一大笔银子,足以让他贿赂南齐上下数百名官员了。

楚洵抬手牵着她的手,缓缓道出真相,“当年安平伯最早看中送入宫中之人,并非是徐淑妃。

而是北堂离的母亲,尹家小女儿——尹灼华。

我方才看过尹灼华的画像,与北堂离九分相似。”

安平伯并非皇室正统继位之人,若要将景仁帝推下帝位,必然要找一个如花似玉,貌若西施的女子安插在景仁帝身旁。

既好帮他吹耳旁风,又好混淆皇室血脉,以便他多年蛰伏,厚积薄发后能一举夺得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