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琤目光呆滞,静静由阿田推着他走。
他做过男宠,也做过玩偶,这些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比起那些从前的屈辱来说,什么都算不了。
阿田不言不语,直到推他进了茶楼雅间,才低声道:“我们主子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你若办成此事。出洛河,回京城,享富贵——应有尽有!”
顾琤眨了眨眼,便见珠帘撩开,一个模样与顾宝笙眉眼轮廓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走了出来。
只是相较而言,这女子的五官更为圆润,远不如顾宝笙精雕细琢,肌肤胜雪。
“顾大公子,你好啊。”秦萱儿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你是?”顾琤扶手上的手指微颤。
“我是萧山王的嫡长女——秦萱儿。”
秦萱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放在顾琤面前,一脸怜悯的看着顾琤道:“洛河这地儿一向折磨人。
也不知宝笙怎的这么狠心,明明是有法子让你逃过一劫的,却偏偏不肯相助,反倒怂恿顾老爷将自己的亲生哥哥来这种地方。
有这样的妹妹,顾大公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心里很难受吧?”
顾琤死死地盯着秦萱儿,眸光复杂非常。
洛河虽然偏远,但是景仁帝退位,萧山王登基,极有可能大赦天下,放洛河受苦刑的人回家团圆的大事,还是在洛河一带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人对此满怀希望,可他顾琤并不觉如此。
甚至,在这段时间里,他反倒想通了许多事,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顾宝笙是姜徳音亲生的,这一点,他当时就守在房门外,自然清清楚楚。
既然顾宝笙是萧山王同嘉慧郡主的孩子,那就说明,姜徳音也就是嘉慧郡主。
他害死了嘉慧郡主,还差点儿害死顾宝笙,即便是萧山王新帝登基,天下大赦,也轮不到他啊。
新帝不赐死他,将他凌迟处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顾琤心里又怎敢还奢望什么?
至于萧山王养在云州王府的女儿秦萱儿,洛河一带的人都道是萧山王抱错了孩子,眼下她来找自己,恐怕事情不大美妙。
再一想,当初萧山王的属下来顾府想抱走的人是顾宝笙,那这个女子,定然也是从顾府抱走的了。
顾琤想到自己的身世,再看了眼秦萱儿,脸色一下子白了。
人家都说他和顾宝笙相似,可论起容貌来,相似只是相似,他还差得多,眼前的女子,同他先前的面容,才是——真正的相似。
尤其眉眼,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