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顾宝笙喝了一口龙井茶,润了润喉咙,舒展眉头道:“一唱一和,却偏不进门,可见是等着我出门给他们见礼的。”
她虽不喜欢这对夫妻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话,但转念一想,景仁帝的弟兄们死的死,杀的杀,到最后,只剩下了庄亲王这一个弟弟。
虽说,或许有一母同胞的缘故在,但庄亲王风流成性,女人成堆,不理朝政,只做闲散王爷,还能平安无事这么多年。
而景仁帝更是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将这个唯一的同母亲弟调回京城,可见,庄亲王并非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能。
大庭广众和王妃一同谈论自己的将来儿媳顾宝笙并不觉得,这是无意,更多的,恐怕是这对夫妻想用激将法,先激她出去,再对付她。
她眼下的身份是南齐睿王府的小郡主,也是和亲公主,没有楚洵在一旁,贸贸然出去,大约没有到京城,一些不该有的闲言碎语便传遍京城了吧?
因而,顾宝笙便坐在里屋,浑然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喝茶。
庄亲王妃瞧这话说了半天,竟是没一个人出来,不由怒气丛生。
这女人,难不成是哑巴了?
正要说两句话,直接点名道姓让顾宝笙出来迎接,就听一道温柔如风的声音响起。
“伯母,小郡主一路舟车劳顿,又身体不好,难免一时睡过去了,没听到您和伯父的话。若是她醒了,自然会前来拜见你们的。
毕竟伯父伯母是楚世子殿下的父母,小郡主是晚辈,尊敬长辈,孝顺父母,也是理所当然的。”
言外之意,便是在暗示顾宝笙,即便她现在装作不知道,等庄亲王和庄亲王妃住进去了,顾宝笙也一样必须主动前来拜见,否则,便是不尊重长辈。
“是啊是啊。”一道颇为憨厚的声音也响起道:“书娆说得对,子珩哥哥毕竟是我们家的人,这小郡主也是我们家的人,他们不会不孝顺父王和母妃的。”
顾宝笙暗暗皱眉,想起方才段飞说过的话,她一下子便猜到了,这说话的男子,必定是庄亲王府现在的世子,也就是楚洵同父异母的弟弟,秦沔,而那说话的女子,沈书娆
应该就是秦沔眼下的未婚妻了吧?
只是,楚洵早已过继到广平王的名下,她即便嫁给楚洵,那也是嫁到广平王府,和抛弃楚洵的庄亲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她从未见过,更别说得罪沈书娆了,何以沈书娆一开口便向她泼脏水,对她还有莫大敌意在?
顾宝笙抿了下唇,脑中突然浮起一个猜测。
正在此时,段飞已低眉顺眼的将庄亲王一家人迎进了驿站。
顾宝笙坐的位置恰在门口旁的一间小屋,一道绣花布帘子将她掩映在内。
然,边陲小镇夜间风大,天黑也早,待暮色四合后,呼啸席卷的风一吹,登时将城墙外的风沙卷得高高飘在半空,狂风袭进门来,便将那帘子立马往上高高一掀。
“咦?”一道柔柔声音响起,仿佛十分好奇一般的问段飞道:“段大人,那里头坐的那位姑娘,可是睿王府的郡主殿下啊?”
段飞额冒冷汗,说是,不对,说不是,那,也不对。
可在楚世子没在的时候,就让睿王府的小郡主同庄亲王一家见面,这风险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