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一听,登时喜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真是个乖孩子!”
她要的就是这一句话,若是事先不说好,这银子到不了手上,她买这么个千金小姐回来做什么?
北堂离低下头来,勾唇一笑,如果她方才没有看错,那柳妈妈带她过去的那艘船,恰好就是泊在夏侯宸那船只旁边的。
这样一来,找兵符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柳妈妈见北堂离今日乖巧温顺的跟上来,既没有发千金小姐的脾气,也没有使小户人家的性子,面上更是眉开眼笑,忙亲自开路,将人送到了甲板上。
画舫张灯结彩,明亮通透,仿佛一座水晶城,柳妈妈亲自扶着北堂离上船,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这是咱们西戎宣平侯李夫人家的侄子,你可好生伺候着,那家厉害的大公子回来了,西戎恐怕是要变天的。
你万万不可将人得罪了。便是摸一下手,碰一下脸,那也不打紧的。若是他酒醉出格了,你只管叫妈妈,妈妈我自会让下面的姑娘上来伺候,你可晓得?”
面纱下,北堂离微微冷笑,哟,背靠大树好乘凉,宣平侯府大公子的名声响亮得三教九流的人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她今日,偏要虎口夺食,将那虎符夺回来,让那病秧子跟宣平侯府一块儿埋了才好。
至于那宣平侯夫人李氏的侄子李脆,呵呵,那种荤素不忌,豢养男童的混蛋,她宰人都来不及,还让他摸手?就算逢场作戏,她也是有原则,从不乱来的好么!
不过见柳妈妈说得小心翼翼,一副“这事儿很大,有天大”的模样,北堂离还是温顺的点头道:“妈妈放心,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李公子的气派势头,雪姬明白,自然不会乱来的。一会子若是有事,雪姬自然会叫妈妈让门口等着的姐妹们进来伺候。”
柳妈妈登时欢喜得跟自个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似的,忙笑眯眯宝贝极了的将北堂离拉到了门口,掐着嗓子含着风情万种的媚意道:“李公子,我们春风得意楼把雪姬姑娘给您送过来了!”
“哟,脆脆!你小子行啊!春风得意楼的雪姬姑娘都让你给找过来了!”
“哈哈哈,登子,你也不瞧瞧我们脆脆是谁家的宝贝!请谁请不来啊?要不是侯爷没眼力见儿,我们脆脆现在早就是宣平侯府的世子,哪儿轮得到那个断腿儿的病秧子回来主持大局啊!”
断腿?门外等着的北堂离眉头微微一皱,她只听闻那夏侯宸身子薄弱,缠绵病榻,可断腿一事,却从未听过的。
难道,那病秧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弱不禁风?
正想着,里面的李脆早已冷笑,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说起大话来,“我李脆脆,啊!哪儿比不上那个死瘸子?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姑姑早就定好了。
只等那病秧子一回来,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去了,那宣平侯府啊,还有这这个嗝这个西戎的天下就是我李脆的,这天下都得跟我的姓,明白不?”
“是是是!脆哥说得对,脆哥从来就没有说错过!”一旁的黄田鱼和高登忙一左一右的开始倒酒伺候起李脆来。
门外的北堂离摇头一笑,要是宣平侯知道自己的夫人给家里养了这么个草包,也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北堂离瞧了眼旁边的船只,暗道,这船只挨得这样近,李脆说话又说得如此大声,若是李氏出主意,专要让夏侯宸自己忍不住动手,也未可知。
北堂离正想着,就见船只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水晶珠帘被夜晚的凉风拨弄得如泉水叮咚一般,清脆动耳。
“雪姬姑娘来了?”李脆的跟班儿李丑笑眯眯的伸手一摆,“姑娘请往里面儿请,我们公子可是等了好久了。”
“哟,这可是我们雪姬对不住李公子了。”柳妈妈笑嘻嘻的拉着李丑的手,塞了个金元宝进去,笑着提醒道:“还望你一会儿多说两句好话,别让公子动了气儿了。”
李脆银钱给得多,可玩死的女子也不少,给了李丑银子,关键时候,还能救得一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