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一点,身子一转,登时躺在了软绵绵,香喷喷的被窝里。
“唔!”北堂离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被子褥子真软和!舒服,被窝简直太舒服了!
忙活了一月,可真是把她给累坏了。
习惯性的,她手往枕头底下一按,待帐外升起一堵坚实的铁板,又竖起一排锋利的钉床后,北堂离这才满足的眯着眸子,哼唧了一声,缩成软软的一团,窝进了被子了。
可眸子刚一眯起,还未安睡,便听外面有人来报:“殿下!殿下!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啊!”
北堂离皱了皱眉,“刷”的一下,便将裹胸布裹好,穿着一身黑衣出来了。
晚上的八百里加急,不知是怎么个急法,因而,为了方便,北堂离晚上回府后出房门,一向是穿黑衣的。
“哐”,北堂离打开床尾的一个小暗格,一卷信登时呈了上来。
“黑铁骑兵符?夏侯宸?”北堂离捏紧了信纸,将纸焚在床下的一个莲花纹香炉后,便将那机关关了,出了房门。
“殿下。”数十个黑衣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之下,恭候北堂离的调遣。
“消息属实?”
“回殿下的话,原是楚世子的人发现的,不过楚世子眼下在睿王府,已经同”
“好了好了。”北堂离忙出声制止那脑袋简单的下属说下去,她又不是不知道今晚楚洵跟着顾宝笙回王府的。
笙笙才受了伤,楚洵定然不能也不会远走。
她是笙笙的好姐妹,自然不能打扰。
北堂离望了眼青天,皎月还在薄雾中缓缓航行,看了眼那夏侯宸从万云寺启程的日子,很快,她便下了决定:“去骊河,中游!”
“是!”
一行人乘着月色,拍马向西一路奔去,尘土飞扬,马蹄翻飞,不多时,北堂离便带了众人到了骊河中游处。
虽是夜深之时,这一带却并非有人静之日。
骊河四通八达,中游一带正是与其他河水交汇处,是四面八方的商客汇集之地,大批的转运货物,大笔的集市交易,都在此处进行。
因而,即便是深更半夜,也是恍如白昼一般灯火通明。
人多势众不免惹人怀疑,因而,北堂离一行人登时便四下找到暗状,乔装打扮了一番。
这两拨,一个乔装成买主,一个乔装成卖家,这一拨乔装成卖吃的,那一拨乔装成买吃的。
虽然人多,但好在,原本是商队汇集之地,分散开后,倒也不显得突兀。
北堂离隐没在人群中,面上贴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面皮,装作个跟班模样,跟在五大三粗,仿佛土地主家傻儿子的下属后面,一面走,一面帮着“傻儿子”提吃的,提喝的,走了半条街,竟没收到夏侯宸入住任何一家客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