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底已经是及笄女子的心智了,又经历了家破人亡,元戎太后的话,她自然要多绕几个弯子想她的本意是什么了。
元戎太后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若是她听话懂事,便该掀开帘子,守着楚洵,可如此一来,众人便会看到她的容貌,传出她不懂规矩的恶行。
被一方百姓传恶言笑话传到京城,是整个顾家和广平王府的耻辱,如此一来,便不配为楚洵的妻子。
若是她温顺宽容,便该就着元戎太后的话,说云州水土养人,女子本该貌美,楚洵便是瞧中也是情理之中,她不该心胸狭隘等语。
可这样的话,必然会让楚洵恼怒的,元戎太后这是在离间他们的情意。
对于旁人,或许顾宝笙会不以为然的让步,可对于楚洵,她不能让。
她的心很小,容不得旁人来玷污她和楚洵的情意。
因而,顾宝笙笑回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若是宝笙和楚世子情意在,便是情比金坚,愿共赴生死。
若是宝笙和楚世子情意不在,便该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宝笙和楚世子都是同一种人,自然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了。”
元戎太后嘴角的笑意十分短促的僵硬了一瞬。
忽然听到马车旁的马蹄声都欢快了几分。
不用元戎太后想,都知道,楚洵听到了顾宝笙的话,这是在表示他的意思呢!
好一个顾宝笙啊,竟然是反将她一军,倒给楚洵表了心意!
元戎太后离间不成,自然心有闷气,虽然是略略说了几句话,揭过去了,然而心底的怨气还是存上了,只是一时隐忍不发而已。
倒是楚洵和顾宝笙,一人在马车内表心意,一人在马车外表心意,两人心情十分舒畅。
楚洵不由想,若是元戎太后不在一边妨碍他们,或许此次出游,宝笙便能坐在他身前,两人策马天涯,共赏春花碧草了
只是可惜了元戎太后这些日子来都非要跟宝笙待在一处,不免让他见宝笙的次数都少了。
好在,到了镇上,元戎太后总是不能再纠缠宝笙的。
一行人见天色有些微微暗沉下来,知道云州阴晴不定,时常阵雨连连,便连忙盘下了苍茫镇最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毕竟云州城内的萧山王府还有一段距离,萧山王脾气古怪,府里又住着宝贝女儿,给不给元戎太后这个面子,让元戎太后住进去,还待一说,自然是要先找一处安身之地了。
木兰客栈不单是云州客栈,还是云州花海一景,闻名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