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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风辞小筑,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顾宝笙推开门,愣了一愣,下意识开口道:“楚洵?”

楚洵正立在书桌前,面向挂字画那面墙,正对他的就是顾宝笙书写的一首诗,字迹清雅秀气,灵气勃勃。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楚洵低声念了一遍,那好听的嗓音突然就在顾宝笙低垂的头顶上方响起。

“既然都知道那些是闲人闲事了,你为何还要记挂?”

楚洵眸光清冷明亮,像最清透的冬日阳光能照到人的心底。

顾宝笙避开眼神,“可是总有些想不通的事,不是么?”

她以为上辈子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这一世已经百炼成钢,可是顾琤的做派却发现,人心到底是肉长的,有人拿刀子伤她的心,她也还是会疼。

她不明白姜德音那样世间难得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叛逆又轻信人的儿子,屡教不改,认贼作母。

几乎竭尽全力也要把她推下悬崖,却拼命要救郑绣莲和她的子女。

楚洵垂眸一瞬,突然开口道:“其实你不必管他的。”

顾宝笙诧异的看着楚洵,就见他认真重复了一遍,“他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欠?顾宝笙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想再问两句,楚洵却已经岔开话了,“苟显的罪证都已经确凿无疑。陛下龙颜大怒,明日早朝会判他行刑。”

顾宝笙闻言一笑,景仁帝啊,还是喜欢干那些“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苟显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待了太久,敛财敛得差不多了,知道的关于景仁帝的秘辛事也够多了。

如今眼睛全瞎,平日不敢告他的都站出来指控他的罪行了,杀他不仅平民愤,还能给自己立威,除去隐患,当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楚洵侧首看她,“你想他行何刑?”

顾宝笙倒是没想到跟楚洵做交易会这样公道,还能让景仁帝定惩罚。

于是她笑问道:“什么刑法都可以?”

“嗯。”他的声音如玉寒凉又带了一丝浅浅的暖意,“什么刑法都可以。”

顾宝笙笑了一笑,“那把他扔在牛棚里吧,被踏碎了,正好做肉糜。”

春日草长莺飞,万物齐发,猫狗发情,牛也如此,苟显既然当初敢送她母亲进军营,险些被那些畜生糟践,害她咬舌自尽。

如今,她便要苟显被那些真正的畜生糟践,可苟显不会有母亲咬舌自尽的刚烈,他只会一直痛苦,直到死去。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