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松,她便不由自主的摸着洞箫的孔洞练习谱子指法,毕竟她待会儿第一个上场,难免紧张。
景仁帝勃然大怒,使臣席上的胡多问却像是喝多了,根本没听懂景仁帝控诉西戎的不满,因而并未起身道歉。
反倒是脸色微醺,眼神迷离的在那一众贵女中游移,浑然像个醉酒荡子。
景仁帝看了眼,冷笑道:“胡大人不愧是西戎忠臣,果然有你家大王的风范啊!”都是酒色之徒耳。
胡多问微眯着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景仁帝冷哼一声,摩挲着扳指,盘算着待会儿让那西戎小兵何处自刎放血最合适。
可江白涛刚把那醉得东倒西歪的西戎小兵带上来,南齐的文武百官和官家小姐们,泰半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握着洞箫的林青晚看到那熟悉猥琐的面容,四肢百骸都像浸泡在冰湖里,凉透了心。
啪的一声,玉质的洞箫碎在地上,敲响了惊呆的众人。
喝醉的胡多问好像被这一声惊醒了许多,酒醒了大半。
他一手撑着脑袋,长腿伸出小几外,邪魅的笑道:“去年见林公子时,林公子还在跟顾大公子并肩作战。
怎么今年,就穿上了我西戎的战袍了?
是不是通州的大水冲到了南江城,害林公子你没饭吃了,想来我西戎飞黄腾达呀?”
当年林青晚和顾延琛订亲时,顾延琛对这个远房大舅子极为照顾。
带他出入朝堂,军营,宴会,见过不下成百上千人,其中泰半的人都是今日来了花朝节宴会的,也都认得他。
这些人虽卖顾延琛的面子,奈何林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好色更贪杯,一喝酒便要误事,因此并未重用他。
林锐不能平步青云,心里郁郁不得志,喝起酒来便愈发耍泼耍浑,平生最恨有人说他不中用。
因而一听胡多问的话,脸红脖子粗的咂嘴道:“死王八!
你娘们儿给你戴了绿帽,你瞎眼看不见,就搁你爷爷身上胡说了是吧?
不知道我是林青晚的表哥啊!你爷爷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我告诉你,不出三天,啊!那南江城的功劳薄子上,你爷爷我就是头一等功。
别说吃饭,就是喝酒,玩儿女人,玩儿官家小姐,玩儿我那表妹,都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南江城发了瘟疫,有逃兵跑出来的事,早已有内部消息在京中上等官家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