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忙道:“我知道了,从此以后,再不敢麻烦姑娘的。”
说着,就往后山跑了。
红棉不好意思道:“表姑娘打小儿就这样怕人,姑娘别见怪。”
顾宝笙摇头,说她不怪。
只是奇怪,杜芷兰哭的样子都像小时候的她,熟悉相似得过分了。
红棉见她面色仍旧温和,也放下心,一路上与顾宝笙指承恩公府的梅花。
哪处是别人赠的,哪处是自家买的,又是如何如何做成梅花香包赠人的。
“咱们承恩公府的梅花宴里头,要说梅花开得好的地儿啊,这东边儿疏影林可算拔尖儿的。”
半夏笑道:“怨不得老夫人要小姐来这林子里头折梅花呢。”
带到疏影林边儿,红棉停住了脚步,“姑娘,这林子是主人家才能进去的,奴婢们都只能在外头等着。
不过您请放一万个心的,这林子四周都守了人,若是有事”
红棉从袖子里拿出个做工精致的银哨子:“吹这干净的哨子就是了。”
顾宝笙接过哨子,垂眸想了一回,吩咐半夏等在林边,抬步便轻轻的拨开梅枝,走了进去。
梅林很静,清风拂过,耳边便是簌簌花落声。
脚下的梅花瓣也很软很轻,让顾宝笙舍不得踩在上面,几乎低头避着走。
“笙儿”
背后有人在叫她。
像是遥远朦胧的梦里,传来镀了一层月夜清辉的呼唤,如陈年细腻醇厚的甜酒,缱绻缠绵,温柔宠溺。
顾宝笙回头。
层层叠叠柔软的花瓣下,青年站在花影下,目光痴缠的看着她。
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花瓣儿,显然已在这儿等了许久,高大的身影有些疲惫,像是跋山涉水许久,风尘仆仆赶回来似的。
隔着纷乱交错的梅花枝,顾宝笙看不清形容。
只从轮廓依稀辨认出,是个极其硬朗俊美的男子,身量颀长秀挺。
这是
顾宝笙猛然记起他的身份——杜少擎,承恩公府的世子,是文武百官忌惮外戚专权的头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