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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真正的顾宝笙,对一母同胞的顾琤,并无什么兄妹之情,再不必说顾家这群害死姜德音的狼心狗肺之人。

顾琤不拿她当妹妹,今日断了这仅有的淡薄血缘亲情,正好方便她日后下手不必手软,她又怎么会怪罪呢?

孟宝筝气结,暗道母亲说她榆木脑袋,竟是连帖子都不知道主动让出来。

“妹妹!”她吸了一口气道:“咱们顾府是书香门第,最讲究的就是‘言而有信’。

如今你接了帖子又去不了宴会,不是失信于人吗?这让人家怎么看咱们顾府?”

岂料,顾宝笙比她想的难缠多了,她讶道:“王医女说我这风寒来得虽猛,但昨儿晚间退了烧热,已然好了许多。

她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病,该是好得很快的。”

孟宝筝恨了又恨,脑子转了又转,突然从袖子里拿出张绣狐尾百合的帕子,笑眯眯抬手给顾宝笙擦汗。

“妹妹天庇福佑,病当然好得快了。姐姐是怕你不知礼数,特来指点你的。”

孟宝筝絮絮叨叨在旁说了许多,忽听顾宝笙不停阿嚏阿嚏的打起喷嚏来,脸上和身上也密密麻麻起了小红点儿,忙按住心中狂喜,惊叫道:“妹妹,你怎么了?”

外间正交代翠荷注意主子饮食清淡的王医女听到里面的叫唤,忙提着药箱进来。

孟宝筝让道,见王医女眉头皱了又皱,忙似关心问道:“妹妹怎么了?”

王医女看她一眼,淡道:“笙姑娘碰不得百合花粉,这是出了百合花癣了。

敢问方才有谁近了笙姑娘的身子,让她闻了这花粉味儿吗?”

“筝姑娘,您?”

孟宝筝对上半夏气愤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却忙无辜道:“不关我的事啊,那帕子我一直用着,顺手就给妹妹擦了汗。

我不知道妹妹对百合花粉过敏的。”

王医女淡看一眼,道:“笙姑娘需静养,老身先去回老夫人的话了。”

孟宝筝交代了几句让顾宝笙也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也忙跟了上去。嘴角翘得高高的,得意掩都掩不住。

松鹤堂

顾老夫人沉声道:“如此说来,这病几日之内是好不了了?”

“回老夫人的话,”王医女垂首道:“这花癣消退无确切时日可计。少则几日,多则上月至数年,老身不敢断言。”

孟宝筝咬着帕子,泫然欲泣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妹妹去不了梅花宴!”

顾老夫人皱眉,暗道这对母女实在不让她消停,才审了刘四,又来了花癣。